女君明天还来不?”
严沼从来没有如这一刻一般,觉着他聒噪无比。
只是,这会正是用朝食的时辰,同僚的行为无可指摘。
一连数天,裴姝四更起,五更候在严府门外送他上朝,待他下朝备好各式朝食,下午晌送消暑冰饮子,散值默默护送他到家门口,而后自己再默默回府。
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不扰他办公,不强迫于他,安静而坚持。
期间一字不提目的,只管统统化为百转千回的绕指柔。
缠绕的严沼透不过气。
又一日,吏司官署区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撑着一柄粉红色的樱花伞,伞下一名少女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身侧摆放着一桶融化掉一半的冰。
冰桶边儿上还蹲着一個扎马步的小郎君,画面和谐又怪异。
这样的组合已然成了吏司一道奇葩的风景线。
近来,裴府女君迷恋上吏司郎中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帝京就属她风头无两,关于她的桃色新闻满天飞,正主却压根不在意。
窗后,严沼合拢手中的公函,捏了捏鼻梁骨,视线不由自主瞟向窗外。
世间只怕难寻如她一般身居高位还能全然放低姿态身份,不畏名声的女子了吧……
他眸色深深看了她许久,终是将人叫了进来:“你究竟要坚持到几时?”
裴姝歪头想了想:“嗯~大概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严沼面色渐渐沉了下去:“你该知道,你这么做只是无用功。”
她站在长案对面,指尖顺着案沿来回划动,笑了声说:“真的吗?”
严沼视线落在透明圆润的指尖上一瞬,静默垂下眼帘,端起茶盏啜了口,
“你不要执拗了,外间已是流言不堪,我是男子无足畏惧,你不同,人言藉藉可畏,似利刃可杀人。”
“多谢大人关心,只是……”裴姝翘起唇角,笑意狡黠,狡黠中又不乏放肆:“我既心悦你,就做好了承受闲言碎语的准备。”
隔壁座的方介,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动静大的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在严苛约束女子遵守三从四德,理应矜持保守的时代,敢于大庭广众大胆示爱的女性,绝对属于异类中的翘楚。
严沼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咽下梗在喉咙口的凉茶。
她之种种迷惑行为,落在旁人眼中,俨然不慎坠入爱河,不撞南墙不死心的迷途少女。
严沼却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摆明跟他死磕上了。
他沉默了很久,终究是妥协了:“你先回,散值聚仙阁见。”
“好呀。”裴姝粲然一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