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她却忽然说:“林向屿,我爱你。”
然后程可欣挂掉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林向屿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过了好久,他放下拿电话的左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打电话给林母。
“醒了就好,等过几天能够探病了我熬点汤去看她,这姑娘还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林母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就是命苦了点。”
林向屿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妈。”
林母这才停下来,安静了几秒钟,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年说不爱的是你,如今后悔的,也是你。”
林向屿没有说话。
林母继续说:“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她。我见过很多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她。要不是以为你心里一直装着许然然,我又怎么会去撮合你和别人?”
见林向屿还是不说话,林母猜测他此时心里一定不好过,叹了口气,问:“你现在怎么想的?”
林向屿终于开口:“我不知道。我们认识太多年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以同等的感情,回报她。”
林母说:“你自己想吧,也只有年轻人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挥霍爱,大动干戈,伤筋动骨。如果爱让两个人都痛苦,那就放手吧。”
胡桃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人生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似乎连带着周围所有人一齐看开了。
“我知道了。”林向屿说。
他住的地方远离闹市,夜深人静,只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第二天,林向屿在医院里遇到了白冬远。
“听说你和程可欣掰了?”白冬远说。
林向屿苦笑:“现在的消息都是以光速传播的吗?”
白冬远见他状态不好,拍了拍他的肩,指着医院外的空地:“聊聊?”
白冬远递给他一支烟,林向屿摇摇头:“我不抽烟。”
白冬远笑笑,叼上烟,从包里摸出打火机,轻轻打燃,点上烟。
林向屿说:“我以为医生都不抽烟的。”
“浮生若梦,醉生梦死。”白冬远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
林向屿没说话。白冬远站在空地间,安安静静地抽着烟。
半响,林向屿才开口:“她刚刚出事的时候,我守在她病房外,胡琳说她做了个梦,梦到胡桃没有醒过来,离开了人世。其实那天夜里,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放学后,在教室门口等她收拾书包,然后别人问我在等谁,我说胡桃,大家就笑起来,问我胡桃是谁,然后我问了所有的人,都没有人认识她……她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林向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