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渐渐变暗，景阳城的人流散去，湖中河灯漂泊，渐渐熄了灯火。短视频的团队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宁韶告别魏小峰等人，一个人独自离开景区，打车回到市区。他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一幢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公寓，外立面十分陈旧，爬山虎斑驳地铺在墙面上，在夜色下影影幢幢，透着冷清。楼道里没有灯，漆黑的夜色让人看不清楚阶梯，但同时也衬得宁韶耳间的红光更加显眼。他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打开手机电筒借光，只是一步一步地走着，寂静中除了他的脚步声，还有青年淡淡的询问声。“宁河，我今天表演得怎么样？”他问道。楼梯里没有人回答，但他耳边的红光却跳闪了多次，现场隐隐约约的，似有一个女子的呓语。“参考文献《人类的喜怒哀乐》《外在表演要素》，您的脸部表情匹配‘温柔’‘淡雅’两个关键词已经有高达80%的相似度。”声音是从宁韶耳边的信号接收器里传来的。“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宁韶又问道。“主人，您的表演虽然匹配80%的相似度，但与您平时的状态只有16%的差异。”“……”接收器里ai女声的声音持续响起，在宁韶的耳边无比清晰：“而且这次位于景阳城的表演没有台词，宁河无法为您收集更多的数据。”“……”黑暗寂静的环境里，ai的声音温柔又机械。宁韶沉默了一会，取出身边的钥匙，打开公寓的房门。电流声哔哔啵啵响了一会，日光灯倏地亮起，照亮了房间里的摆设。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装修，客厅里仅仅陈列着皮质的沙发和茶几，看上去也有些年代，皮布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渍，但意外的，房间却打理得十分干净。地面没有灰尘，茶几上垫着一块底座玻璃，边角破损的痕迹，被人拼凑用透明胶粘着，中间摆放着一个相框，十分地干净。宁韶关上房门。“主人，您离开新锐天河后，原来的通讯号码已有72个未接来电，120封未读短信，是否需要查阅？”ai又响了起来。“不用。”“是，主人，已为你屏蔽信息。”ai智能地回应，“主人，您已经离开新锐天河七个工作日，是否需要设置回归提醒。”“不用。”“主人，根据您的职业性格测评，宁河认为您并不适合表演工作，建议您回归原来的职务和生活。”“……”季昭没有说话，他抬起左手，镜片折射日光灯灯光，右手手指则在表带附近飞快地点击着。ai天河终于停止了自我检测功能，没有再继续说话。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宁韶走进厨房，冲泡了一杯咖啡，复又坐回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书，仔细地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