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予低下头，把脸埋在秦青谣颈窝，双手抱着她的身子，紧紧的，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他并没有停止回忆，而是继续讲，“我逃不开他的手掌心，无法摆脱毒药的控制，所以只能接受他的摆布。”
“时间久了以后，我发现五傀散对我的作用已经不是那么大了，虽然依旧痛苦，依旧无能为力，可是我却能够记得住中毒之时他交代给我的任务。”
“比如叫我往别人家的水井里下毒，方便他观察人家全家从中毒到死亡的凄惨过程。”
“比如让我去抓身体健康的小孩，甚至年轻力壮的男人回来给他做药人，他对待那些人，就跟对待我一样，试药，解毒，循环往复。”
“唯一不同的是，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药人！”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控制我去杀死一个无辜路人，只是为了享受我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快感。”
“知道了自己中毒之后做过什么，比不知道的时候更痛苦。因为我知道，却无法反抗。”
“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变得精神恍惚，分不清什么是中毒之后他为我描绘的世界，什么又是真的，分不清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意愿，还是中毒之后他告诉我的……”
秦青谣能清楚的感觉到独孤予身体的颤抖，即使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感受，他依然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她相信这绝对是独孤予这辈子唯一一次对人讲起他的过去，这些事，就连林夏风都不可能知道。
即使是以前对林夏风有好感的时候，独孤予也只是一直在展现自己强大的一面，去帮助她，去为她效劳。
关于他的脆弱，林夏风不知道，也根本就没在乎过。
她不知道她能为独孤予做什么，但是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真的对下毒之人动了杀心！
就连凌安黎差点把她活活勒死，她都可以为了两个王府之间的安宁忍下来。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忍不了了！
要有多狠毒，才能忍得下心去拿那种药对付独孤予，揭开他心上最丑陋的一道疤，让他被最黑暗最痛苦的记忆再次伤害！
秦青谣的嗓子都沙哑了，“既然知道水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因为我想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想知道他要让我干什么。”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独孤予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能告诉我吗？”
独孤予没有出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