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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青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突然没法从小王子兼具着力和美、凄惨和矜贵的模样上移开,为了遮掩,他第一次没有主动追着镜头展示自己的脸蛋,而是背过身,用披着黑如鸦羽的大氅的脊背对着镜头。 南山声音沙哑:“你还不说实话。”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因为伤痛而微微蜷缩的小王子身上,仿佛一座沉默而极富威慑力的大山。 站在机位后面的汪裾眉头一松,顿觉得这一幕顺眼多了。 澄明慢慢扬起眼,即便经历了酷刑脸上的表情也依旧矜贵而睥睨,带着漫不经心和高高在上,仿佛此时被锁在刑架上的人不是他,而是南山:“我说了实话,是你们听不懂。” 鲜血从额头和脸颊的伤口涌出,悄然经过澄明为了隐忍疼痛而咬得斑驳的薄唇。澄明看着南山,眼神奇异,晶亮晶亮的,仿佛这酷刑非但不能消损他的意志,反而让他更加清醒,眼底的疯狂更加令人生畏。 “你是疯子。”南山的声音微微放大,象征着这个总是沉稳寡言的死侍心底掀起的波涛。 “不,我比谁都清醒。”小王子轻轻舔去流到唇畔的血,眼神在这一刻锋锐的比他的弯刀还要令人心神震骇,仿佛有一头野狼正缓缓在野草中趴俯下身,幽绿的狼眼潜藏在草丛之后锁定了猎物,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你最好杀了我。”小王子的手臂微微用力,牵引着他的身体,让脸颊缓缓挨近南山,这情形,不像是南山在审问他,倒像是他在逼问南山,“否则,只要我活着,你们的皇帝就得死,宴席上阻挡我的那个人也得死,你,还有这里的所有人。” 小王子的目光从刑室里守卫的狱卒身上划过,眸子里有诡谲的眸光流过:“你们都得死!” 禾笙的目光像是一把直劈灵魂的刀,冷然的、残酷的,如此清醒。肖青几乎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已经被禾笙的目光清清楚楚、从头到脚扫描了数遍弱点和死穴。在禾笙的眼中,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就像是粘板上的鱼,或是实验室里的白老鼠,禾笙的目光再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剖开。他几乎想要畏缩地后退,但又因为不甘而僵硬地止住后退的脚步。 汪裾站在机位后,摸着下巴看肖青的背影,瞧着那黑氅细微地抖动了一下被镜头明锐的捕捉,仿佛在象征着南山压抑在心底的惊骇。 “卡!” 汪裾无比满意。 禾笙已经自己从刑架上下来了,甩着手腕一把拿过旁边的道具师帮忙拿来的羽绒服,把自己紧紧包裹住后跺脚搓手。 肖青还站在原地不动。 汪裾感慨:“真好啊。” 副导唔了一声,看了一眼汪裾正盯着的方向,新奇道:“你说肖青的演技?” 汪裾看了看拍了肖青呆滞惊恐的正脸、明显是被禾笙压戏压得大脑一片空白的机位录像,又看了看拍了肖青背面的机位录像:“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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