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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生珣放下手中的筷子,搁置在瓷碗之上,菱唇噏张关阖,微抿之后方才吐露了几个字,“不会说话。” 短短四字,似有千钧之力,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承认一个自己的致命弱点,怕是不比这满天乾坤来得轻。 继而移开了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就着最近的一盘菜,划了表面的浮粥,好看的喉结一动,便已知下肚。 目光四散,如点墨染宣纸,却又像极了城里天桥下拉二胡的那个瞎子。 微生珣的内心早已是一个渐冻人,本以为这一生,只是遵循方林诗的意愿,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不负她多年苦心。 可再硬的坚冰也难敌温淡之水,虽入手不曾烫人,但细碎如刺的暖意易渗,心中受过的伤越重,就证明那个地方太过脆弱,让十之八九不如意的人事有机可乘,恶意看过太多,大小窝心的事,便屈指可数,似在黑暗中闪出微弱的光,方才显得那么难能可贵,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个人坚强久了,就以为自己就是那样坚强,忘却了自己原本脆弱的模样,当现实的残酷,像绣花针扎破往事的气球,才发现自己有时就是那么可笑,坚持着自己所谓的坚强。 于是日子久了,时间将自己包裹成了一只刺猬,不伤人,安于己事,遇到峥嵘棘手的事,背后的长刺如枪,一击致命。 温瑾抬手,有些宽松肥大的校服袖子伴着手的动作,翻折滑落至肩,拨开自己眼前渐长已经有些遮挡视线的鸦发,一双手桃花眸巧移,恰似江边桃花垂枝,花冠沽水,“你不是不会说话,是不太会说话,微生,不会说话的是哑巴,你比他们幸运,无病无灾,又能说话,学习又那么好。” 见微生珣就那样茫然的模样跌入自己眼中,温瑾敛唇而笑,皎如日光,耀似荷华,仿若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别的东西,能够入眼,“微生,以后多开口说说话,好吗?我知道习惯这种东西很难改,我也不想打着为你好的借口,让你做些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比常人过得更好些。” 你身上的不幸已经够多了,不管如何,上天应该要给些最好的送给你,温瑾在心底如是想道。 缘分二字,来了之后,是挡都挡不住,上天的确为微生珣这个可怜的男孩子,备了一份叫做温瑾的礼物。 千帆过尽,两人归来时尽管已经不再是青涩懵懂的少年,可那颗赤子之心却依旧在闪烁着熠熠光辉。 微生珣并没有回答温瑾的问题,而是拿起碗借喝粥一举,以掩饰自己内心那一瞬的慌乱,有些感情一旦入了土,便是扎根万里,至死方休。 尽管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早已应了温瑾的要求,可他想说话的人,却只有温瑾一个。 微生珣自认不需要朋友,没有朋友的这么多年,他都这样过来了。如果一定要有朋友,那就有温瑾一个好了,两肋插刀的那种,这是几年后的微生珣对自己说的。 后来的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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