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说:“吴致杳,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只要我和你爸爸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这冷静的语气让我意识到再无转圜的余地,我捂着脸抽泣了一阵,等缓过来后,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去。“你去哪?”“别管她!她有本事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从沙发走到家门口的那一点点路,却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好痛苦,我想,怎么会这么痛苦呢?明明是那么爱我的人呀。或许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想,或许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痛苦,每得到一份爱,就要用一份痛苦来代偿吧。推开门的那一刻,寒冬的冷风灌入我的腰身、心房、血管,瞬间将我的全身冻得僵硬。我艰难地走下楼梯,走出小区,沿着马路走了不知道多久,走不动了才发现我还穿着拖鞋,只穿了一件卫衣,手脚冰凉。我坐在窄小的马路边上,来往的车辆带过冷风,虽然是跨年夜,这条偏僻的路上却行人稀少,为数不多的路过的人有意无意地瞥向我,我只埋头抱膝,怔怔地望着凹凸不平的马路。又过了不知多久,口袋里的手机一直滴滴答答响个没完,我不得已拿出来,屏幕一亮,原来已经快到十二点,远处渐渐响起烟花鞭炮声。我点开未读信息,妈妈的、哥哥的以及同学的新年祝福。——杳杳,刚刚是爸妈太冲动了,不该打你的。你先回家,出国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好吗?——我们上个月就预约了你和哥哥喜欢的那家火锅店,你忘了吗?——我和爸爸来找你了,你在哪里呀?——你在哪?——爸妈说你跑出去了——听话,赶紧回家,我买了蛋糕巧克力,马上到家——【语音通话】——接电话——这么晚了,外面很危险,先回家——你都没穿外套,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杳杳,听话——在哪?哥哥来找你——爸妈也来找你了,非要让我们担心吗?我颤抖着打下这行字:回家该怎么说呢?说我真的爱你,说我真的不想出国?说我应该怎么样装作不知道再一次被你们骗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刚发出去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在哪?”“我问你在哪?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对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愠怒。“我在哪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真的关心我吗?再过几天说不定我就在英国或者美国了,而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