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溺(2 / 2)

距离感。 她拿来威胁阗资的东西很简单。 就是一段他帮盛家望作弊的视频,不到十秒。 盛家望是他竞赛班的朋友,戴眼镜,小身板,平时说话总抬头望着他。 那段时间,盛家望竞赛落选,这对于一个竞赛生来说,就意味着得捡起之前停下的课业,回归高考。开学第一次测验,盛家望往下掉了两百名。他父亲盛老师没说什么,但盛家望一到下课,就缩在座位上低头发呆。 阗资和他说话,他往往睁大眼睛,迟钝地笑笑。 到后面联考,盛家望选择了作弊。 趁高三年级全体去礼堂听讲座,他遛去阅卷组办公室,改答案。 阗资走进去,看见盛家望像一只阴暗的小兽,蛰伏在长桌上沙沙地撰写。 察觉到有人,盛家望呆呆抬起头,见是阗资,他张张嘴巴,想说点什么,最后归于无声。 阗资看了他几秒,扭头往外走,走出几步后,阗资叹口气,和他说:“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巧的是,胡笳把这一段录了下来,威胁他。 她要阗资陪她一个月,具体做什么事,由她来定。 见他表情冷漠,胡笳细数过他的人际关系,由重强调他做副校长的姑母。 “你姑母会是什么反应?”她问阗资。 他姑母吗?阗资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后面的窗户。 临海区的重工业太多,储油罐静默,烟囱高耸,日夜呼出浓白色烟雾。 他们生活的空气中总是带有着化学的味道,细小的白色灰尘不断从天空下落到杉树顶端,倘若晚上忘记关窗,次日,桌上总是积攒着灰尘,细碎,但也龌龊。 他姑母和其他的校领导一样,重视纪律与卫生,早中晚都安排人来检查班级卫生,尤其注意门窗是否落灰,如果手指摸到灰尘,必然做扣分处理。 如果姑母知道这件事,他是否也会视为灰尘? 他说:“视频随你怎么处理。” 阗资没有回应胡笳,转身走了。 傍晚,一张经过马赛克的视频截图传到高三群。 阗资认出截图里的人是盛家望和他。等他再去找胡笳,她让他在街边等了半个钟头,再迟迟地走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于是那个周末,胡笳约阗资陪她去市郊水库游泳。 月亮真美丽,她在水边,把衣服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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