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难过。
秦异替她理了理鬓发,微笑说:“还记得那个琉璃铃铛吗?那些你不认识的字,其实是古夏朝的文字。她其实是杞国的贵族。”
古夏朝,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或许没有那么遥远,夏朝的后裔后来被分封到杞国,不过杞国也已经灭亡了,二十四年前,被楚国。
一听到这句话,端阳脑子里蹦出一堆想法,难怪她一直觉得夏姬言谈举止风度不俗。
“不要多想,”秦异好像能看穿端阳的心思,捂住她的眼睛,“杞国已经灭亡快三十年了,夏氏一族也十不存一。”
而以夏氏的懦弱,又怎么可能会有复国的雄心壮志。
怯懦,秦异觉得这是最贴合夏姬的形容。
夏姬有不输任何人的美色、舞技,甚至还有一个王子,她却不敢出头,低声下气,以至于最末等的宫人都能给她脸色看。
年仅五岁的秦异,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处处矮人一头,分明他也是秦国的公子。秦昪、秦弆又如何,书读百遍也未必能背顺溜,实在庸俗。
他会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才能才是超众的。六岁冬天的那场策论,秦异独占鳌头,秦弘第一次夸他,他斜睨了一眼秦昪、叶阳夫人,面色真是难看。
北风吹雪,天气明明寒冷,他挺胸抬头,只觉得浑身火热。
而这一腔的热血,没过几天,就被推入了冰寒刺骨的池水中。
当时,秦异蹲在池塘边,看见水面隐约映出一个人影。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栽进水里。
整整三天,秦异烧得不省人事。他醒过来后,一直在回忆那个水中倒映,觉得眼熟,却如何也对不上人。直到叶阳夫人假惺惺来看他,他看到叶阳夫人身后跟着的侍女。
就是她!
秦异一阵咳嗽,感觉肺要从喉咙里吐出来。叶阳夫人觉得晦气,当即就带着人走了。
彼时,秦异拼命想找到推他的人是谁,找到了,他却突然陷入了迷茫。
迷茫自己知道又如何,还不是束手无策。
那一个寒冷的冬天,秦异卧床一个多月。闲暇时,夏姬像以前一样带他读书。以前都是《诗经》《书经》,有次却突然换到《道经》第八章。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夏姬读道。
突然的改弦易张,秦异知道夏姬想告诉他什么。她安身立命的方法就是不争,想劝他也步她后尘。
呵,这样自欺欺人的谎言,秦异只觉得可笑。在拜高踩低的宫闱,退一步意味着退百步,只有把一切握在手,才有可能把握生死。
他要做赐予的人,而不是受摆布的那个。但他首先要活着。
所以从那以后,秦异回归了之前夏姬那种明哲保身的状态,做起了庸碌的七公子。
但是他们又有着根本的区别。秦异隐忍,而心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