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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风尘仆仆回来完全没收拾的伏黑甚尔很快就被护士们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而森鸥外已经飞快换了白大褂,快步走到了白鸿面前。

“请您稍稍忍耐一下,少将。”森鸥外语气还勉强称得上一句温和,只是脸色难看至极,瞧着比当时知晓自己的不死军团的构想被否决的时候还要不好看。

“需要抽血化验一下,有点痛,可以忍耐吗?”

“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别把我当做瓷娃娃啊林太郎。”

白鸿被接二连三抢了开口的先机,明白不用事实说话这两个家伙怕是冷静不下来,索性主动抬起胳膊,相当配合的开口回答:“请随意吧。”

护士们手脚麻利,飞快脱掉白鸿的外套撩开衣袖,森鸥外亲自上手准备抽血化验,只是握住白鸿手腕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副官的双手在隐隐发抖。

白鸿眨了眨眼:“林太郎?”

“……抱歉,少将大人。”

森鸥外垂着头,一向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早就在奔跑间散开了,此时额发凌乱掩住眼神,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自己发抖的手掌。

伏黑甚尔只是提一句不死军团,他就大致猜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

他曾经无比自傲,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少将的意思,迅速跟上她的思路——

而此时此刻,他也在诅咒着自己的反应速度。

如果……

如果这个人对抗深渊的手段,也是和不死军团最初构想的基础一样……是通过无限的死亡与复活才做到的话——

森鸥外呼吸颤抖,喉舌深处也开始跟着隐隐泛起冰冷的血腥味,非得死死咬紧后槽牙尝到了舌尖的血味和细微蔓延的痛楚才能维持最基本的冷静。

——是不一样的。

不死军团最初的构想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他本性的残酷和冷情之上——谁去死都无所谓,谁崩溃也无所谓,只要能赢、只要能成功,那些牺牲都可以当做必须支付的报酬,眼也不眨地交付出去。

同样的构想,同样的事情,放在这个人的身上,就完全无法忍耐。

当依赖变成了理所当然,就总是容易遗忘最简单的事实——她的最强也是需要代价的。

会痛,会受伤,会流血,会付出代价,甚至是会死亡。

他此刻的感觉,究竟是迟来的惩罚,还是另类的诅咒?

这个人这是森鸥外此生仅此一次的私心,而他唯一的私情正在肆无忌惮诅咒着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因为是自己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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