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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蝼蚁一般活着,死去。她知道即使告诉利威尔你此去没有归路,他也会义无反顾踏上征途。征服者从这些勇敢,无畏的人中诞生。或许不是利威尔,或许也不是埃尔文。但总有人能逆流而上,去向理想的彼岸。

她觉得父亲没错,她就是可以深明大义的女人。她明白了迫不得已,言不由衷的必要性。

可她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离自己心那样遥远。她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不存在了。

她无助地在地上坐了很久,发泄了一半的情绪,慢慢地环顾四周,忽然地,她又觉得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

利威尔死了。她静静地想,冷冷地看。她本以为世界会因此不同,她也会变成另一个人。可她似乎还是她,世界也没有改变。

没有了月亮,她不会怎么样,只是潮水不再往复汹涌,她还能够照旧活着。

她站起来,走到他的书桌前坐下。羽毛笔立在墨水瓶里,书籍和文件整齐地叠放着。她把手伸向最近的一本书。一根棉线夹在整本书页三分之二的位置,这是他正在看的书,他还没有看到最后。

她仿佛看见他的手指抚摸在纸张上的瞬间,指尖一动,轻巧地翻过一页。他的眉心轻轻隆起,蓝色的眼睛慢慢移动。他的呼吸平稳而安静,嘴角平直,超然物外的神情。

她把手放在书页上,痛觉让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又回到体内——他不会再回来了。

她终于发觉自己脆弱敏感的心不堪一击,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凯迪在呼吸和哭泣中拯救自己,渐觉疲惫。

红色的夕阳爬上调查兵团总部大楼的窗子,怜悯地铺洒在伤口和阵痛上。

人世间的一天有多漫长,便有多短暂。悲喜亦是。

利威尔回到总部大楼的时候,一轮明月正端坐在特罗斯特静谧的夜空中。

他身旁的两名士兵同他一样,经历了漫长而激烈的战斗,全都一言不发地迈着步子。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一切戛然而止的情绪都停在寂静的空气中。

他踏上最后一截楼梯,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面朝西面的窗户。此刻他想起每当夕阳西下,房间里橙红色的一片,新桌子的木材香味,红茶的温度。他泛钝的感官渐渐苏醒,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脱离了危险。他回来了。

他迈着步子,一面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解开固定在身上的盘扣,肩上的皮带滑落下来。他解开领巾,松开衬衣上方的两颗扣子。他抬起的手臂有些发疼,脚步略微沉重。

可就在一分钟之前,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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