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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大霉

李云山最近很郁闷。

按理说,一个心中有剑的剑客,尤其是心中只有剑的剑客,是不会郁闷的。

可李云山还是很郁闷。任何一名心中只有剑的剑客忽然变成了肥羊,都会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郁闷。

这当真是飞来横祸。

那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清晨,竹叶上聚的露水不多不少,铁锅里熬的米粥不咸不淡,李云山依旧两耳不闻门外事,就连划出的剑势都是不偏不倚的。可就在这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当口儿,他收剑入鞘的一刹,就不明不白地变成了一只四蹄着地的肥羊。

身为一名从不迟到早退缺jiāo作业的纯阳剑宗优秀弟子,李云山深谙万物齐一的道理。在转悠两圈并啃食数口青草后,他确信这具行动稍显迟缓的羊身并不能成为他登上武林之巅的阻碍,因此接受良好,尚可平静以待。

可惜好景不长,当李云山发现羊蹄子压根夹不起剑来的时候,他陷入了彻底的惊惶无措中。

在花笑寒不告而别的第一百一十二天,李云山变成了一只心中只有剑,蹄中却无剑的肥羊。

在花笑寒不告而别的第一百一十三天,肥羊李云山碰上一个卖羊肉串的邋遢明教。

并非所有的明教都卖羊肉串,也并非所有卖羊肉串的明教都是邋遢明教。但眼前这个私闯民宅的明教确实是一个卖羊肉串的邋遢明教。他是扛着架有烤架的小车,穿着遮不住肚皮的破衣烂衫,堂而皇之跃过墙头进来的。

李云山十分平静地与明教对视。在他坦然接受自己是一只肥羊的事实之后,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邋遢明教把小车从肩上放下,从烤架上解下一柄弯刀,用刀背敲了敲李云山的犄角。

犄角被敲得当当响。李云山岿然不动,无动于衷。

邋遢明教收起刀,又掏出一本沾满油星子的皱巴巴的账本,舔了舔手指头,念念有词地哗啦哗啦翻起来。

李云山深感无趣,于是转身就走。

谁料那明教不知从哪摸出条系了活扣的绳子,一抛一拽,正套住李云山的犄角,稳稳将他拉了回来。

李云山无法,只得继续与明教对峙。

邋遢明教将牵着李云山的绳夹在腋下,腾出一手从炉子里抽出根烧黑了头的树枝,在账本上涂涂抹抹一阵,也不知划去了什么东西。

他手上勾画着,时不时还居高临下怜悯地扫一眼李云山,嘴里咂吧咂吧,拉腔扯调地用怪里怪气的中原官话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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