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称呼五花八门,有叫哥,有叫陈指,有叫营长。
陈蔓蔓瞄了一眼,正好看见陈顺和人说话时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的嘴唇薄薄的,下半张脸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低气压。
从此,那只掐茶缸的手时不时在她眼前浮现。
哪有人这样拿茶缸的。
掐得她喉咙发紧,心口乱跳。
许蔓蔓脚下打滑前一秒想的正是陈顺那只手,喉咙莫名难受,这是个粗鲁又野蛮的男人,她讨厌乡下人。
正想着讨厌,脚下一声咕唧,眼前事物遽然出现奇怪的视角,慌乱中不知道踩到什么,先软后硬。
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踩中的是杜蘅挡出来的手臂。
在那一秒过后,坑墓人声沸腾。
许蔓蔓没有摔倒,是梁唯诚,梁唯诚及时出手拽住了她。
梁唯诚并不想护她,眼看许蔓蔓向杜蘅倒下去,他发狠扯一把,没想到会把人扯进怀里。从外人看来,他是英雄救美,救的是许蔓蔓的美。毕竟后者在他怀里,惊魂未定直喘气。
梁唯诚心快刺出胸膛。
江教授也一下跳起来,手架在半空。
两人算普通人面对变故能作出的最快反应了。
比他们更快的是杜蘅那声:“别踩!”
纤细的手臂定出一条界线,肩膀随即撑出去,随时要挡许蔓蔓,她用她大半个身体快速搭建起一道防御。
手臂内侧保护的是经不起一点踩踏的车舆薄金装饰。
江教授蹲下,首先看到的是杜蘅额角一溜溜下来的冷汗,就知道不好了。被她看一眼看出哭腔的许蔓蔓,再苗条少说也有百来斤。她强行忍着没光火,又实在忍不住。
“去把张宁叫来!”
张宁是薛老教授随行的那位护士长,也是许蔓蔓的小阿姨。
“夏守亮,人呢!”
江教授气得忘记半个小时前,薛老带夏教授回主帐篷开会,讨论怎么写上报稿子。
几名学生赶去喊人。
意识到自己失态,这位女教授看缓慢抬手,缩胳膊,连疼都不会喊一声的杜蘅,冲她没好气:“动什么,别乱动!”
江教授对自己流露出的急切感到羞耻,小声但气恨地说:“坏了手哪个画嘛?!”
画图用右手。
杜蘅心说。
起初没有觉得很痛,痛感是一点点追上来的。
她不认为许蔓蔓一脚能把自己踩出什么问题。
即便陈顺赶到,挂袖标的女护士紧随其后,解开袖扣,冲水,说她手臂皮下出血,小拇指红肿,杜蘅还是没觉太疼。
只是看到陈顺那一秒,诧了诧。
才猛地想起他答应夏教授搭把手,来做民情说调。
都在考古现场,他和她并没有像薛燕妮希望的那样,一起上班下班,吃饭歇晌,亲亲热热。早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