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洗象节”是由程钜夫[1]担任监洗官。之前,他便令人在顺承门到城南墙根护城河这段路的两侧,加种了南方的刺桐。
在花树的空隙之间,还准许百姓临时搭设了很多茶棚和小吃摊。到了六月六那天,人们便可以像赶庙会那样,边吃边玩了。
为了更好地观看美女与大象,有钱人早早预定了皇城根附近的酒肆和茶楼,抢占了最佳位置以便一饱眼福。究竟大象,对于久居北方的人们来说,可是一个稀罕物;对于美女,那更是少见!自从蒙古入住中原后,男人们就只有在家看老婆的份了。
【一】《刺桐花》王毂.诗
清晨,清凉和暖,烟笼雾绕,刺桐和木槿花竞相开放。车轿人马如潮赶来,霎时,观者便如蚁了。
程钜夫朝为官后,也带好友揭傒斯入了京。
这次程钜夫任“洗象节”的总指挥,也让揭傒斯不要闷在家里,出来帮他做做事。
揭傒斯先来到了顺承门,当他看到家乡的刺桐竟到了北国,让他惊喜不已。那刺桐树也仿佛看到了家乡人,便开得更艳了——那红彤彤的刺桐花,敢与烈火争高低,并敢欺压朱红色的木槿花,就连栖息在刺桐树上的白鹤,误认为花是火,唯恐翅膀烧成灰烬,惊恐的飞走了。
这景致让揭傒斯精神抖擞,他不由地大声吟诵道:
“南国清和烟雨辰,
刺桐夹道花开新;
林梢簇簇红霞烂,
暑天别觉生精神。
秾英斗火欺朱槿,
栖鹤惊飞翅忧烬;
直疑青帝去匆匆,
收拾春风浑不尽。”
这段诗情画意的朗诵,恰巧被乘轿经过,去往“演象所”参加游行表演的于家二小姐于湉听到了,她掀开了轿帘朝外偷看——是谁在此发神经?见是一位高大白净的成熟男人,便报以莞尔一笑。
【二】《南乡子.相见处》李珣.词
相见处,晚晴天,
刺桐花下越台前。
暗里回眸深属意,
遗双翠,骑象背人先过水。
中午时分,象房的象奴和驯象师打着旗,敲着鼓,引着大象出了顺承门。
在每头大象的后背上,都驮着一把竹编的圈椅;圈椅的四周,插满了花束;花束的中央,都坐着一位花季少女。
随着一头头大象迈着稳重的步子出了顺承门,人们是一阵阵欢呼。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他们好像是八辈子没见过美女了,喊得那叫一个欢。
这也难怪,自从忽必烈建都燕京,由于某些蒙古贵族的不检点,迫使京城的女子都“深在闺中无人知”了,使得这座昔日繁华的南京[辽代的陪都]城,俨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