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汴城,福源客栈。
与底下的吵嚷不同,上房内一个白衣公子安然坐立,修长的手指执一个上好的细骨瓷杯,神态悠然自若,薄唇微启,品一口香茗。
一个粉衣姑娘推门而入,对他恭敬的一拱手:“碧佟见过公子。”
容少扬眼眸未抬,淡然问道:“查的怎么样?”
“奴婢一直让人守着敏行公主的驿馆,贺家三少昨日偷龙转凤,将公主药晕,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上花轿。”
“哦?”容少扬修眉微挑,他虽来了汴城,却未去洛舒砚的婚礼。
“后来洛舒砚新房内闯入刺客,那替敏行公主上花轿的女人被劫走。”碧佟拧了拧眉,道:“没多久贺凌将敏行公主交还给洛舒砚,洛舒砚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加强了府中守卫。”
容少扬放下手中的细骨瓷杯,指腹轻轻摩挲杯沿,垂眉问道:“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已经动身要回王都了,暂无其他动静。”碧佟答曰。
此番,敏行公主与洛舒砚结亲,就是皇家与洛家结亲,怀帝的心思路人皆知,无非就是拉拢洛家为己所用。一方面,萧竟在朝中势力不断壮大,即便是萧竟无心造反,功高盖主,怀帝与他也必生嫌隙。
萧竟那样的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宋家的事便是他拉拢势力,反击怀帝的第一战。而怀帝与洛家结亲,萧竟出现在汴城,本以为他会想对付宋家那般,不声不响解决了洛家,但没想到他并没有动静。
这说明萧竟已经先一步拉拢了洛家,怀帝自以为是将敏行公主嫁给洛家,以为洛家的财产便到手一半,殊不知,萧竟早已拉拢洛舒砚。
而昨晚行刺的人......
“碧佟若你是蒙国或文国的人,知道燕国皇帝与手下第一大将暗生嫌隙,你会怎么做?”容少扬墨色的眸中倒映着细骨瓷杯里沉底的茶叶,声音如淌过金沙的溪流一般。
碧佟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让他们嫌隙越来越大,最好是燕国能内乱斗起来,这样便有机可乘了。”
“说得很好。”容少扬赞许地微弯起薄唇。
“公子的意思闯进洛府的刺客是文、蒙两国其中一方,意在拉大怀帝与宁王的嫌隙?”碧佟偏头,疑道:“公子为何不怀疑的宁王所为?”
“你觉得战无不胜的宁王是那么笨的人吗?”容少扬抬眸,墨色的眸中闪着笃定的光芒,不疾不徐道:“宁王暂不会与怀帝正面冲突,洛家的事他应该是打算用软性的手段解决,不但不会刺杀敏行公主,反而是要保她平安,让怀帝自以为有洛家这颗有利棋子。”
“奴婢不明白。”碧佟敛眉深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容少扬牵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