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湖畔,被紧急调来拉车的数匹骏马神情委顿至极。
春雨把车厢壁上的灰尘洗去不少,符阵却始终没有开启。
柳亦青一直抱剑守在院门处,听着车轮碾地的声音,缓缓站起身来。
宁缺提着黑匣走下马车,向院里走去。
柳亦青忽然感受到一股慑人的杀意。他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带已经被春雨打湿,此时却骤然干燥,不由心神剧震,右手猛然握住剑柄。
宁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这样从他的身前走过,根本不在意这名剑阁知命境强者随时可能拔剑,神情平静的令人心悸。
柳亦青没能拔出剑来,因为他的手腕上出现道道裂痕,如龟裂的土地一般渗出鲜血,蒙着眼睛的白布随雨中的寒风撕裂飘落!
宁缺走进了雁鸣湖畔的小院。
柳亦青握着剑柄,低着头,鲜血从他的手腕间不停滴落,与檐上落下的雨水一道,不停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好可怕的杀意与愤怒。”
…………没有人能用肉眼看出来宁缺在愤怒,在他的眉眼间更看不到什么杀意。他此时就像是一口废井,始终无人问津,静的看不到有多深。
叶红鱼在廊下看雨中的梅花,手里捧着碗清茶。
宁缺走到她身前,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
叶红鱼把茶碗搁到石窗上,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刚刚知道。”
宁缺说道:“你曾经对我说过,书院一定会改变主意。”
叶红鱼说道:“这句话是有人告诉我的。”
宁缺问道:“谁?”
叶红鱼说道:“能让我代表神殿来长安与书院谈判的人,自然是掌教。”
宁缺说道:“掌教大人已经是个废人。”
“或者你说的是真相。”
叶红鱼看着他说道:“但掌教回神殿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所以就算他已经是个废人,他的话依然有效用。”
“他说的有道理,书院的态度会有所变化。”宁缺走到石窗畔,看着那丛在料峭春雨里愈发灵动的梅花,说道:“但神殿应该知道分寸。”
叶红鱼看着他的后背说道:“和唐人的罪孽相比,神殿的要求并不过分。”
宁缺没有转身,说道:“去神殿请罪,这没有任何可能。”
“唐人好颜面,这条可以去掉。”
叶红鱼说道:“除了上次说的那些,神殿还要求你们的小皇帝退位,那位皇后娘娘必须离开长安城,你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宁缺沉默片刻,眼前那株梅花在雨水的浇打下,渐从灵动变得疲惫,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没有退路的时候便只好拼命。”
叶红鱼说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