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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春(三十七)(2 / 3)

也无妨,反正城已经开过了。哪怕日后有人参了自己一本,也大可说本不欲伤及百姓,奈何黄贼不许人出,能有什么办法?

头顶这片天,究竟是姓苍还是姓黄,不日即见分晓。等垣定城破,自己入驻其内,从此以后,他杨肃也是手握兵权的人了。

春风徐来,日退星起,戌时尚未尽,士兵已敲了锣,今日再不得出城。余下的人皆不愿回家中,三三俩俩聚集在城门口,只希望这门明日还能再开一条缝。

四周风声渐起,人群呜咽声凄,夜过一半,忽闻妇人尖啸,原前日的毒,终究是没等到第三天,她举案齐眉的丈夫,死在午夜的大路边,临死前隐隐喊水,煮了三代的茶,到最后竟成了个渴死鬼。

随后又有老弱不支,或昏或死,就此窃窃私语难免,问黄承誉为何不降。他不降,这满城人命都要死。他为什么不降?城中饮水断绝,不降能如何?他就是要拖着满垣定去死。

等到天明时分,已有成群结队往黄承誉驻地情愿,唯求黄承誉怜满城生民无辜,就此开城献降。城内必将感恩戴尔,修碑立传,将黄承誉供为神明,千秋万世。

黄承誉依着樊涛所说,满面愁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唇上干皮一吹就往下掉。他弯腰,好似要一头栽倒在地,而后颤巍巍直起腰来,声未出,泪先流。

良久道:“我黄承誉一己之私,祸连全城。纵赢,又有何面目再见诸位父老乡亲。”

底下鸦雀无声,又闻他道:“时也命也,垣定成于水,败于水,今命如此,吾当奈何。”而后长叹一声,悲道:“降。”

属下几人其喊“主上”。风萧萧兮水寒,士萧萧兮不还。闻说黄承誉要降,人尽欢喜,片刻之后跪了一片,先喊的是叩谢大人,又听得谁喊了句大人当得真王,到最后,竟有人喊“万岁。”

黄承誉心跳加速,转身进屋,狂笑出声,里头樊涛端茶不语。黄承誉大声道:“他们喊我万岁,万岁,他们喊我万岁。”又上前搂着樊涛道:“你听见了吗,本王,樊兄真乃本王的吕望诸葛,有你大业必成。”

自起兵那日,黄承誉自立为王,却一直没用过这称呼,直到现在,才脱口而出。他在屋里来回走动,问樊涛:“如何,本王何时献降为佳,明日怎样。你说受降时杨肃一定在前头,咱们在哪处设伏好。是在城下,还是城上。是要刀砍斧劈,还是弓箭埋伏。”

樊涛甚是斯文,笑道:“先将百姓安置往城南,咱们蓄水虽不多,但也能分些出来解解燃眉之急,免叫他们今日生乱。另将城北各驻地铺满火油,等杨肃的兵马一入城,即刻点火。”

黄承誉一概应答,随后吩咐底下人去办。百姓听说是为献降做准备,自是莫不依从,拖家带口尽数往城南而去。

时值午夜,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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