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挑秀眉,抛了个wink给他,脸颊露出浅浅酒窝,廖敏之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带着小勾子,眼神却是清凉的,捡了支红笔,直接在她试卷上添东西。“少了一个根号。”“这个推导公式,计算错误。”“这个先求和,再化解。”贺兰诀捂着脑袋:“你好烦,要不要做个英语卷?我也来训训你。”“先吃饭,回来再做。”“好耶。”他们第一次单独、两人、外出吃饭。“附近有家火锅店,我有会员卡,还有抵用券,不如我们吃这个?”贺兰诀早把她老爸的会员卡翻出来了。廖敏之不挑吃,随她安排。贺兰诀高高兴兴领着他进了火锅店。廖敏之不能吃辣,点的是鸳鸯锅。贺兰诀唠叨:“不能吃辣,你人生少了好多乐趣啊,北泉本地就是吃辣的,至少有一半的菜肴你都不能吃,你是不是从小没吃过辣条啊……”“我爸妈不让吃,其实小时候,不注意也吃过。”他垂着睫,帮她涮肉,“以前经常吃药针灸,辣椒素会刺激耳朵,容易中耳炎。”贺兰诀顿住筷子,低声欸了句:“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有一次我妈做菜辣椒放多了,我辣得耳朵都抽抽了,鼓鼓的听不清声音,的确挺可怕的……”她眼中光亮浮动:“廖敏之?”“嗯。”“科技在进步,医学奇迹那么多,兴许未来有一天,你能恢复听力,听见所有的声音。”“目前有一种方法。”他慢声说话,“人工耳蜗植入,可以重建听力,不过很贵。”贺兰诀看着他,小心翼翼问:“能听见很多声音吗?”“至少能听见你的声音。”两人都沉默了一小会。贺兰诀问:“这个人工耳蜗要多少钱?”“进口的,三四十万,国产的便宜点,另外还有手术和语训、维护费用。”贺兰诀吸了口凉气。她家刚在新城区那边买了套新房,还不如一只人工耳蜗值钱。“那……你想过吗?人工耳蜗?”廖敏之摇头,嗓音轻飘嘶哑:“我不想,人工耳蜗……未必对我有用。但我爸妈想,我爸去日本三年了,打好几份工,就是为了赚钱给我做人工耳蜗。”两人再聊起各自的家庭和父母,这顿午饭吃得意外沉闷。从火锅店步行回图书馆,在烈日下走得汗流浃背,各自买了一只雪糕,坐在图书馆背阴的台阶上吃。燥热的风拂过,贺兰诀抚平自己的裙子:“也没有那么贵。我们考很好的大学,赚很多很多的钱,自己也买得起。”廖敏之捏着绿豆冰棒,沉沉咬了一口。“嗯。”贺兰诀把自己的手肘搁在他膝头,轻轻偎依着他的肩膀。他把绿豆冰棒递过来,伸在她面前。贺兰诀握住,在左下角咬出一个缺口。冰凉清爽,正好化解口中的甜腻。她也把自己的巧克力脆皮雪糕递给他。廖敏之同样在右下角咬了口。浓郁香甜,和清淡的绿豆冰棒是完全不同的口感。吃完雪糕,两人爬楼梯消食,从安全通道往上走。楼梯间昏暗,廖敏之牵住了贺兰诀的手。每一级的拐角都是拼接的老式彩色玻璃窗,直径厚重,底色微微泛黄,显得颜色浓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