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郢往手机上打了三个字:不知道。那做个皮试好了, 等下医生正说着, 方一突然打断了他:多少钱一针?十五块。医生站起身来去饮水机前拿了个纸杯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这是他不过敏的情况,要是过敏的话, 就要打一百多的, 这个就贵了。不过贵最好也打, 他头上的伤虽然不深, 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大片, 而且伤口比较脏, 又伤在头上,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 虽然感染破伤风的几率不大,但是说到这里医生没继续说了,把水往宿郢面前推了推:多喝点水, 大夏天的, 我看你嘴皮有些发白, 这几天连续高温,别中暑了。说完又对方一道,你要喝就自己去倒,饮水机下面柜子里也有纸杯子。方一说:你先给他做个皮试,看过不过敏。医生冷笑一声:过敏就不给打了?总有那么些人,宁愿抱着钱死也不花出来给自己治病,总有种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能抗能拖能挨过去,也确实,是有那么一些人挨了过去,但还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没那个运气挨不过去的,于是到了最后,快死的时候,又把钱全部抱出来一股脑塞到医生手里,哭着跪着求着让人救他。能救吗?有的能,有的不能。可不管能不能,光最后那一下,就足以将之前攒下来的财富飞快地挥霍个干净。医生吩咐护士过来做皮试。傻子似乎格外怕针头一类尖尖的东西,针头还没挨上他就缩了好几回手。之前疼的时候是嚎哭,除了觉得他吵倒没别的什么,但现在不过扎个针,却被吓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也不嚎也不叫,但眼里流露出的惧怕让人难忘。别怕,不疼。护士安慰的声音刚出来,傻子眼里蓄满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虽然穿得脏又破,但长得还是不错,哭起来格外可怜,小声抽泣着让护士姐姐别戳他。护士看他人傻乎乎的样子,难免起了恻隐之心,轻言絮语地安慰他,拿出平时给小孩扎针一样的哄法儿来哄他。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你知道蚂蚁多小吗?就这么这么小,咬一口一点也不疼,真的,你相信姐姐吗?傻子哭着点点头。那你闭上眼,我说开始,你就数三下,就好啦。傻子顺从地闭上眼,在护士说开始时心里默数。皮试就是几秒的事情,护士动作得又小心又快,扎进去确实不疼,她说开始时,针就已经扎进了皮肤里,等针管抽出来时,傻子还没数到三。是不是不疼?护士笑道。嗯。傻子眼中带泪,咧嘴笑了起来,鼻水流了下来,显得很滑稽。护士连忙给他扯了点纸,让他擦擦,他一边擦一边傻傻地说:原来被蚂蚁咬真的不疼。医生站在旁边看着他哈哈笑:傻蛋子。方一在一旁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将手里的两百块攥得变了形。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笑的!都他妈在笑什么!闭嘴!闭嘴!闭嘴!都闭嘴!为什么都那么高兴?有什么高兴的?有什么可笑的!在笑谁呢?笑我?不准笑,不准笑!再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