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不是救星,而是噩梦。他不敢把这事儿告诉任何人,他怕别人因此更瞧不起他。瞧不起?吴西的头深深沉下去,仿佛脖颈上挂了千斤的重量使他没办法与人平视。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滴在他的校服裤子上,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甚至连在人前啜泣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幕似曾相识。宿郢看着他,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杨非。同样一个为了别人的瞧得起,不断对自己对别人撒谎,将自己压抑得面目全非的孩子。你觉得你不说,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吗?宿郢问。吴西擦了把眼睛。为什么要为别人的认可活着呢?对面没有回答。送走了吴西,宿郢还在想之后的事要怎么办的时候,许唯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直直地走到宿郢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宿郢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发懵。他以为眼前的人又换了个人格。你是为什么要为别人的认可活着。许唯一边瞪着他流泪一边说,如果你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可,从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宿郢的内心毫无波动,对于他这样一个生了又死、死了再重生的人来说,别人的认可毫无意义。他一个人行走世间,早学会了抛开一切执念。而比起别人的认可,他更在乎眼前这个孩子流下的眼泪。别哭。宿郢抬手给许唯擦眼泪。别碰我!向来温温和和的许唯突然怒吼,一把打开他的手,情绪格外激动,你不准碰我!他恶狠狠地看着宿郢,态度极为恶劣,这让宿郢一时间分不清眼前这人是谁。是许唯,还是许围?宿郢后退一步,抬起手双手:好的,我不碰你。重复了好几遍不碰你,两人离得很远后,许唯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过了好半天,他低着头轻声说:我想离开。嗯?我想离开。你想离开哪?宿郢有点混乱。他们都一样,全都一样。许唯低着头喃喃。你在说什么,许唯?许唯并不理会他,而是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我说了我要离开,我必须要。他带着哭腔说。不。冷冰冰的声音。我要走。不行。宿郢感觉情况有点不对,慢慢皱起眉,在一旁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你说了你不会妨碍我,这是你说的。除了离开他。我不喜欢男人,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