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前,季念扯住他的袖子,才小声嘀咕:“这才纳彩,还没说成呢……”
她脸微微红,故作镇定地朝别处张望着:“等成了,去哪我都不介意。”
……
谢执上门提亲没有被传开,只因第二日,几日前吃了瘪的嘉裕侯又大张旗鼓地送来第二张求亲贴,荒唐地让人传话,说季家另一个女儿也是一样的。
和谢执的婚事未说定,竟隔日就又来一个。
谢执虽无官无爵,可光是谢生平的独子这一身份便足够有分量了。
一边是他,一边是侯爷,季平左右为难,意图将此事推给谢执和崔靖两人去争。
可季平甚至尚未来得及与那媒人周旋,季念姗姗来迟,只回了二字:不嫁。
非谢执不嫁。
崔靖求亲本就是和侯府老夫人闹了一通,加之季念一口回绝,此事转眼就被传开了,没几个人知道谢府派人上门娶亲,却全都知道嘉裕侯为娶季三小姐闹得满城风雨。
但不管是谢执还是崔靖,两人都像是没受任何影响似的,依着流程前后派了媒人来问生辰八字,只是谢执总是比崔靖早一步的,早一步来问名,自然也早一步带走了季念的庚帖。
崔靖没拿到庚帖,连八字都不合了,手一挥,随它是不是相冲相克。
季念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嫁给崔靖,随他怎么荒唐,她都当看不见。她和谢执也互相都没提到崔靖,就像是这个人不存在,只顾走他们两个人的流程。
一切都是顺利的,季念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如此顺利过——直到阿梧倒下的那日。
那天季梧还在和季念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嫁了人后就不记得自己了,季念轻弹他的额头:“小时候抢不到书还找我哭鼻子,现在都会取笑我了。”
“阿姊,很痛,”季梧捂着额头,“你看你有了谢公子之后,对我越来越无情了。”
季念笑着瞥过那个紧皱眉头的小弟:“别装。”
可季梧僵着身子没有动,那笑中的痛苦越来越重,下一刻,他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她面前。
季梧是突发的胸痹。
他从小就比其他的小孩要瘦弱些,不太能跑跳,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旁的症状,大家只当他吃得少又生得文弱了点,从未想过他是五脏出了问题。
大夫诊脉过后,什么都没说,只摇了摇头。
季念踉跄一步,怎么都没想明白,前一刻还在和她有说有笑的人,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样了。
她用力撑住手边的桌子,每一根指尖都在泛白,直到一蹶不振的沈婉被丫鬟扶起,她才恍然回神,追了出去。
季平和江又莲刚离开,她冲到季平面前拦住去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