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闻言肃然起敬。
“君子作礼乐以防小人,小人盗礼乐以僭君子。乱世以来仁义忠孝之意已为小人盗用屈解,愚昧坊间日久……以江湖草莽之意气,形朝堂大义之气节。
故老夫心生一愿,刻《九经》成版,使它广传坊间,开明民智……至广顺三年秋,终是如愿,老夫每成一经印刷,其乐无穷,哈哈……”
江秋白当下心猜冯道自称“长乐老人”,想是因为这个原因。
“先帝龙显之后,知百姓日苦已久,整顿吏风,分地安民……虽皇风渐成,然也受节镇牵制,权衡利弊,终是选择相互制胁之术……可惜天不假年,先帝大志未能成愿。”冯道叹息一声,话锋一转,“当今圣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行事却是稍过急躁,老夫事君十帝,唯对圣上与之力谏,却是为他所恼……”
江秋白闻言心中一叹,但以他所知,冯道与以前所奉皇帝,对见解不同之处,从未拼死力争。此下力阻郭荣亲征,想是心中已将郭荣视为明君英主,自是对他安危大为关心,以至不惜冒犯龙威,拼死劝阻郭荣御驾亲征。
“圣上龙威初显,节镇兵将未存一心,贸然岀兵,若调度不当,恐是会出大乱。”
“那太师的意思若圣上不亲征荡寇……何人可胜任统军灭敌?”江秋白小心翼翼道。
“江先生的意思……是可以劝服圣上收回御驾亲征之念?”冯道望向江秋白,脸显微笑。
江秋白迟疑一下,微微点了头,“学生或可一试。”
只凭北汉之力自不足惧,但有辽兵联合,自然要慎重考虑。而眼下郭荣的威望尚不足以震慑各州节度使,倘若兵败,军心涣散,气势所失之下,那些图谋不轨、看风使舵的节镇兵马定会趁机作乱。江秋白大感冯道所言有理,便是生出相劝郭荣之心。
“不可,眼下圣意已定……”冯道沉吟道:“即使圣上收回成命,也会大失士气,老夫邀先生前来,并非让先生去劝圣上,而是让先生参议出兵之部署。”
望着一脸惊愕的江秋白,冯道笑着又道:“此下先生去劝,反使圣上对老夫失去信任。一国之君,一国之相意见相佐,自古皆有,然借第三者之口分出对错……却是不可。
如坊间婆媳之争,做儿子的介入明言,母亲输了,媳妇失却贤良,媳妇输了,母亲失了慈恩。而有些事因有人介入言劝,反显对立之见。
圣上贤明,此次虽与老夫意见相佐,但不管日后结局如何,圣上都会与老夫体面的进退之路。”
江秋白心下大有感触之中,又听冯道接着言道:“兵者诡道也,其机变瞬息,若全所虑,可立不败之地。”
“望太师指教,学生定当全力与谋筹备。”
“自古行军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