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着血,四肢叉开,腹部腿部出现斑点。
等到淋巴结停止出脓时,她的体温高达40,开始不停地讲胡话,嘶声嚎叫:「啊!那些畜生!」
——骂的是老鼠。
本来瘪下去的淋巴结,很快重新肿大起来,并且肿得更大了,摸上去像木块似的坚硬。
她的丈夫急疯了。
「你在这守着她,」李庭对他说,「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下午两点的时候,病人的的体温下降到38。
看情况是好了不少,她有了精神,躺在床上微笑着。
她丈夫把李庭拉回来,焦急地问:「先生,她好了很多,是吗?」
「等一下再看。」李庭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南斯注意到,病人的眼睛,亮得有些不正常。
那是一种弥留之际的人才有的眼神,是燃烧生命后的短暂回光,用些平庸的陈词滥调来形容的话,那么可以说她此刻眼里看到的是「梦幻的时刻」或「仙境般的灯火」等等画面。
下午三点,病人的体温又一下子飚到40。
她嘴里不断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又呕吐起来,淋巴结肿得随时都会撑破脖子。她丈夫跪在床边,双手放在被子上,眼神无助地看着李庭。
李庭平静地说道:「我给她注射点镇静剂。」
镇静剂当然治不了鼠疫,只能让病人更舒服点。
但就在这时候,病人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老鼠」,「苍蝇」,什么的。她嘴唇蜡黄,呼吸衰弱,蜷缩在小床里。
仿佛地底下有什么声音在召唤着她。
丈夫哭了起来:「先生,难道没有希望了吗?」
「她死了。」李庭说道。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病人停止了呼吸。
在新横滨,一些散居各处的病人,没有什么预兆地开始死亡。
不少医生刚开始时,还仅仅是只感到一阵轻微的不安。
只有几个病例时,还不能称之为一场瘟疫。
这样的事一开始只是个例,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对普通人来说,只要做些预防工作就好。
夜幕逐渐降临了。
从窗口俯视这座城市,它还是那么的繁华,纸醉金迷的超级大都市。
但「鼠疫」一词却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起来。
这个词不但具有医学含义,而且带有一连串沉重的灰暗画面,它们和新横滨的情调很不谐调。
这座超级大都市,这时才刚刚亮起霓虹灯,只能说是纸醉金迷夜生活的开端;它的气氛既欢乐,又忧郁——如果这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