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还只是个需要他提挈的小杂官,闲来陪他吃喝玩乐的人物,充其量是个苏州名士。这才多久没见,他忽然就变成了海内瞩目的小小名臣,要才有才,要望有望,要色有色。
这种小人物的奇迹发生在眼前,即便是醉生梦死混吃等死、对官场混不在乎的赵大官人,也受到了些刺激。相较之下自己年已四旬,一事无成,比起风生水起、名动四方的李佑这辈子是不是白活了?这把年纪,后悔也迟了。
以后见面再叫李佑或者李先生都不合适了,难道要尊称前小弟为李大人,或者根据官职雅称叫他李别驾?赵大官人忽然也感到很苦恼。
“按察分司陈公欲为我取字,时间仓促,明曰便要成席。所以劳扰贵府,借用仆役若干奔走和传信。另斗胆请两位观礼。”李佑求助道。
凭赵家和李佑的关系,自然是别无二话,一口答应。赵良礼大官人也悄悄的松口气,李佑如果有了字,今后就好平辈称呼了,不至于万分纠结的去喊什么李别驾。
一边打发人去请宾客,一边打发人去宋家酒楼备席面。李佑暂且无事,被赵良礼拉着喝酒。
赵三老爷喝酒喝得很凶猛,扯着李佑絮絮叨叨说:“你不在苏州城,感觉少了很多乐子,今后你登青云之梯而上,不敢说分道扬镳什么的,只怕难再有去年花魁科考那般的趣事了,此时追忆已惘然,已惘然啊。”
你惘然什么?正春风得意的李大人一时不能理解。
“去年用你的馊主意,好好的花魁大选弄得乌烟瘴气,今年又到了评苏州花魁时节,但各家美人都不来参与了,你看如何是好?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要负其责!实在没法子,你就献身好了,想必如今你身价更高。”赵良礼又醉醺醺的按住李佑肩膀道。
李佑嗤之以鼻,“这点小事就难住了你?美人不来参与,你就找那土娼劣记,还专要歪瓜裂枣的大张旗鼓评起来,评美不成可以评丑啊!花魁乃是风月行里的表率,那些名记看到一群丑女争夺本城花魁,成为她们的代表,甚至以后要与她们相提并论,我就不信还能坐得住?”
这都可以?连当纨绔都比不过李别驾…赵良礼心悦诚服的高呼一声“妙哉”,便倒头醉死过去。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李佑婉拒了赵家留宿的邀请。出门向太尉桥而去,他的当铺产业和负责打理当铺的李媚姐都在那边。
桥头下当铺因为天色晚了,已经闭门。李佑便绕行到当铺后面,直接敲李媚姐住所的大门。李媚姐的老仆是识得李佑的,直接开门放了进来。
进了堂上,李佑方才坐定,听得门帘响动,扭头笑道:“媚姐儿…”
随即他住了口,意外的看到李媚姐的妹妹李环出来,不禁惊奇道:“怎的是你出来待客?媚姐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