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横秋的说辞,“带病延年吧,活一天赚一天。”
汪盐听出他心情不好,悄默声地换了个话题,“来这里谈生意的?”
边上人闭目养神,声音很轻,却严阵以待,“嗯,顺便爷爷有份提前公开的遗嘱。”说着,孙施惠忽地睁开眼睛,瞥汪盐一眼,像似就说到这、也像确定她有没有听。总之,很保留的神色。
汪盐点到为止的问候。她过来就是和他打个招呼,问问他的近况,这些年,他们不亲不疏的联络也仅限于此。
孙施惠不是个热心肠的人,汪盐七岁第一次见他就是如此。二十年来,他教养在他爷爷身边,祖孙情意肯定是有的,但这样的富贵家庭,等着老爷子去、宣读遗产的虎视眈眈也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汪盐很识相,不干己事,不听不问不关心。
前面就是地铁站,她提醒司机,“师傅,前头放我下来就可以了。”
不等司机应答,孙施惠发话,“你吃了没,我还没吃,去吃……三文鱼?”他记得汪盐爱吃一切鱼类的做法。
实情汪盐很饿。她饥肠辘辘地偏过头,看边上与她隔一座位的人,他手机响了。孙施惠一面接电话,一面知会司机,去拂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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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讲了约摸一刻钟,车子抵达店门口,有人还没收线。
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直柄伞,正巧汪盐下车,就径直撑开递给汪小姐了。
汪盐伸手要接的时候,孙施惠快她一步,接电话的手,右边换到左边去,腾出手来打伞,很公平的态度,与汪盐一人一半。
雪越下越大,甚至能听到伞面上的摩挲声。
拂云楼正门口有专门的侍应生负责收纳客人的雨具和递消毒毛巾擦拭衣肩雨水。孙施惠正好这通电话讲完,伞和手机都在手里,忙到昏头了,把手机递给侍应生,年轻的女侍应抿嘴笑了下,提醒客人,“先生,您可以把伞交给我们保管。”
汪盐在边上不无鄙夷,“你招惹女生的戏码真古早。”
饶是她穿着高跟鞋,孙施惠也高她一头,老朋友般地恶劣,“我连她眼睛鼻子都没看清,招惹个鬼。”
汪盐可有可无地听去,径直往楼上去。
孙施惠没好气地跟着她,“我这段时间忙得脚打后脑勺,再好看的貂蝉,也是猪八戒。”
“倒是你,新闻!愿意出来相亲了,你可别告诉我,女人年纪一到,都恨起嫁来?”
汪盐由他取笑,没所谓,“也许吧。我妈催得厉害,我不来……又是盛吉安一桩罪过。”
他们高中时候,三人互相认识,孙施惠和盛吉安还一同在汪盐父亲班上,反倒是汪盐,教职工子女避嫌的缘故,不得在父母或亲戚班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