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又病了便将由头推到她不听医嘱擅自出门上面,谁知道一跨进院门,就瞧见半靠在藤椅上的少女雪白削瘦的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气色比昨日还好些。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陈大夫板着脸欠了欠身,伸手搭脉后才笑道,“恭喜小姐,看来出门一趟,反倒是好事。以后我的药剂佐以活动筋骨,想来会好得更快些。”
说的全是没内容的套话,经不起推敲。司梨适时露出惊喜神色,又皱了眉,“劳先生瞧瞧王管事的脉象,管事待我好,我却怕有病气过了去。”
王管事无奈笑笑,伸出手腕。陈大夫知道司梨病好了,自然没有所谓病气,敷衍地搭了搭脉,脸色却忽然一变。
司梨和王管事顿时紧张起来,“如何?”
陈大夫谨慎地重试了一遍脉象,躬身一礼,笑道,“恭喜管事,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这是喜脉啊!瞧着已有两月出头,脉象稳健,好生看顾照料着,来年家中添丁,可是大喜。”
王管事如遭雷击,她嫁给丈夫多年只有一女,受够了旁人说嘴,一时还当自己是在做梦。她愣了许久才抖着手虚抚小腹,“我、我有儿子了?”
司梨不自觉皱眉,又很快松开。即便圣文皇后以一己之力推动了女官女学,让宁朝对女性的苛责少了许多,但毕竟时日尚短,在民间深处,这样希望怀儿子的想法依然根深蒂固。连现代许多人都无法免俗,王管事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念头转过一瞬,再看王管事,已是泪流满面。
陈大夫道,“打小姐醒后,皆是好事,可别让眼泪冲淡了大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管事猛地转身握住司梨的手,破涕而笑,“是呢,我这是沾了小姐的光了。”
司梨吓得站起来扶她,“小心、小心呢!”
不知是否因着腹中生命影响,王管事一颗心格外柔软。看着眼前瘦弱少女,暗暗思忖着左右夫人应当也不会让大小姐再回京,若只是在有限范围内让大小姐过得好一点,她还是能做到的。
看一圈小院,王管事道,“如今小姐醒了,该命人回京报信才是,也好让夫人安心。不若遣……”
青莲眼前一亮,没等她说完就抢着上前两步,“我愿意回去送信!”
青羽脸沉下去,在一侧狠狠瞪了她一眼。青莲如今满心都是回京去奔自己的好日子,哪管青羽在想什么,急切地看向司梨。
司梨有意迟疑片刻,青莲更是焦急,三两口将盘中剩的一大半凉拌黄瓜倒进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只盼着司梨点头。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有你们在……”司梨面露犹豫,咬了咬唇,忍了又忍才将笑容压下,“但,好吧。我写一封信给母亲报平安,青莲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