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们没有城里户口,粮食关系也转不出去,去那边只能吃黑市高价粮,这么多张嘴那可供应不起呀!况且也没这个必要。
想到刘栓子近两年难得和家人碰面,这顿年饭不仅仅是为了招待大功臣刘金玲,更有给刘栓子送行的意思。
加上刘金玲,炕桌上一共也就坐了六个人,倒是摆了七八个碗盘碟子,还有一大碗咸菜肉片汤。这些碗盘碟子里里面有好几道菜有细细的肉丝和油星子,在整个乡里放眼看来都是头一份豪华的年饭了,村支书家都不能吃得这样好。
刘双喜把大姑从省城里带来的兰花豆咬得咯嘣做响,两眼笑得甜蜜蜜的,直搂着刘金玲不放手:“大姑,你答应好把我也给弄冬枝儿那个附属中学去的,可不许不算话!”
刘金玲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大姑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了?我找人打听过了,只要你爸在厂子里做一两年转了正式工,就能想办法给你们办借读证,还是有机会的。”
刘双喜撅起嘴,有些不满意:“那我都多大了,还去念初中不是让人笑话吗?”
刘金玲戳了戳她的额头:“怕啥?你当那附属中学是啥人都可以进的,立大的附属中学,进去就等于半只脚踩进了高中,那就是半个城里人了!别说外头的了,省城里头多少人挤破脑袋往里头钻?考不上还复读,那种读了十几年才毕业的‘小学生’也不是没有,你这年纪还算轻的呢。”
刘双喜没说话了,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嫉妒——那凭啥王冬枝可以那么小就进去呢?明明她比王冬枝大,说起来还是她的学里晚辈,怎么想都有点儿不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大姑这么能耐,对她和住根比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还好,那个冬枝儿有妈生没妈疼,真可怜呀!
想到这,刘双喜就彻底开心了,嘴里的豆子也咬得更响亮了。
刘老太给刘金玲舀了满满一碗汤,感慨:“你们俩娃娃,以后忘了我也不能忘了你们大姑啊!这些年来她在省城辛辛苦苦做事,自己的小家都顾不上了,一心只顾着你们。这么困难的年头,人家娃娃饭都吃不饱,你们吃饱穿暖的,还有奶粉喝,外头干部家的孩子也就这待遇了!这都是谁的恩哇?”
舅妈赵红也唏嘘着跟着附和:“就是!你们当大姑的钱都是风刮来的呀?从小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外头的苦,别的不说,就你们春枝儿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下地干活了,连个书都读不起!”
刘栓子也点点头,他一直很骄傲,自己的几个姐姐对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关怀,从来不因为嫁出去了而和他生分。
至于其他的,他想不到。他是个老实人没错,可他也是个自私的人,这并不矛盾抵触。
就在刘家人拼命给刘金玲戴高帽的时候,门猝不及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