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化工厂的染指,院中还有一口井,通过电机往外抽水,煮出的来的水解渴又甘甜。
空气凉得耳朵尖尖疼,院子中趴着一条大黄狗,听见动静,机警地站起,叶迦澜默不作声地靠近许盼夏,对着大黄狗比出一个噤声的姿态。
……大黄狗重新趴下,嘴巴搭在交叠的两只爪爪上,甩了甩尾巴,眼睛仍旧盯着许盼夏。
许盼夏进了厕所。
男厕女厕都是分开的,白色的小门,不是马桶,和学校卫生间的一样。这地方隔音效果应该不太好,她起初还能憋着不发出声音,后来收不住了,一想到外面叶迦澜有可能听到这动静,她就羞臊到不能直视对方。
青春期的人都这样,谁不想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不食五谷杂粮、不需五谷轮回的“完美形象”,可惜她还是人,冲完水后,还是得硬着头皮出去。
叶迦澜开了水龙头的水,调好温度,放出让她洗手。
“这里条件是不如那边,”叶迦澜低声说,“你忍一忍。”
许盼夏摇头:“这里已经很好很好了。”
她怎么和叶迦澜讲?讲她小时候和妈妈租过一段时间很便宜的那种房子,城中村,卫生间要共用,做饭的地方也是共用,一间房子是卧室也是吃饭的地方也是学习的地方,处处都塞得满满当当。可是现在想起来却这样怀念,感觉只要有妈妈,再不舒适的地方也能变成温馨的家。
她们拥有着彼此,在狭窄的小房子里相依为命。
后来搬离那个地方,也是因为许颜发现,房东家那个上初中的男孩,会悄悄地藏在厕所边缘,偷看许颜上厕所,甚至想用糖骗了许盼夏往他房间里去。
许颜没怎么说过许盼夏“笨”,只可惜地感慨她“没有遗传到我的机灵劲儿”。尤其是这件事后,许颜抓紧时间给女儿进行了两性教育知识,几乎掏空一个母亲贫瘠的知识储备。
许盼夏不怕吃苦,她想妈妈。
两个人重新穿过老人引以为傲的客厅和餐厅,回到楼上卧室,许盼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花了好久才入睡。再醒来的时候,太阳穿过明晃晃、亮堂堂的玻璃窗,窗帘半掩,她爬起来,拉开窗帘,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好景色。
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许盼夏极其不能适应、也无法一个人应对这里的生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叶光晨对外介绍许盼夏,都是以“继女”这个身份。许盼夏默不作声,听着叶光晨笑着说谎,他说自己和许颜已经领了证,没大办,因为都是二婚……
就连许颜的身份,叶光晨也贴心地给予遮掩。只说是在杭州工作时认识的同事,说许颜前夫出轨、所以许颜离婚……
许盼夏发现原来大人都这样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