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不算共浴。韩知足的声音传过来,何况,出门在外,事急从权。
事急从权。
程雁书闷闷地拍了几下水面,又闷闷地不死心地问:那除了我之外,你有没有和别人事急从权过?
没有。
好吧,那他也还算是对于大师兄来说唯一的、特别的。
擅自挽尊完成,程雁书又想起一件事:大师兄,原来薛少掌门名晓,宋少掌门名执。
耳中只有韩知竹擦洗时的轻微水声,并没有回答。显见韩知竹对这话题并无兴趣。
程雁书又问:大师兄,你的名,可以告诉我吗?
擦洗的轻微水声消失了,空间里陷入沉默,一如那片隔在两人虚无的障。
过了许久,水声才又细碎响起,韩知竹的声音也透过来:你忘了?还是从来就没记住过?
虽然韩知竹声音里好像有一点落寞,让程雁书微微心疼了一下,但是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锅:他没忘,他只是真的不知道。
他立刻信誓旦旦地道:大师兄,我灵力损耗后好多事情都记不住了,你也说了我像换了个人一样呀。你告诉我吧,我保证,这次以后,我绝不会忘。
韩知竹嗯了一声,又问:为何忽然想问这个?
程雁书诚恳答道:薛少掌门说,很亲近的人才能直呼本名。和我最亲近的就是大师兄了,我想知道。
韩知竹那边的水声大了些,两个字混杂在水声里,透过了障:无心。
无心?
我名无心。
韩知竹话音落下后,一片水声响起。那是韩知竹已经沐浴净身完毕,从水里站起来,预备擦身穿衣了。
听过多少次的声音,这一次落在程雁书的耳朵里,却清晰又立体。立体到程雁书几乎能在脑海里即时投影出韩知竹走出浴桶,用干棉布细细擦身之后姿态优雅地穿上里衣的画面。
这画面让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瞬间剧烈的变化。
这变化让他涨红了脸,又不知所措。他扶着浴桶边沿,身体向浴桶里更缩了缩。
过不多久,障收了。
韩知竹衣着端正,已在屏风之外的案几上端坐调琴。
屏风映出他朦胧的样子,光线又把调琴的手指映在了屏风上。
程雁书扶着浴桶,呆呆地看着屏风,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韩知竹丝毫没察觉只隔着一座屏风的四师弟因了他出浴的声音和屏风上的侧影所陷入的进退两难,他调好琴,又倒一杯冷泉茶,抵在唇边欲喝不喝,却问:怎么今天这么久?
程雁书苦着脸,再往浴桶深处缩了缩身体,小声答:大师兄,我有点不舒服,我再泡一下
那声音落在韩知竹耳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