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唾沫道:“呸,你们这群没爹没娘教的乞丐儿,是不是上辈子没吃过一顿饱饭?老子宁愿把面倒去喂狗也不给你们吃,滚滚滚。”
“老板,我们真的好饿。”
那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乞声哀求道。
面摊老板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吃吃吃,给你们这群乞丐儿吃不等于白吃,我还不如喂我家旺财,不走是吧?好,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们这群有娘生没爹教的。”说罢挥起右拳落向那群少年。
这时,一只布满皱纹枯瘦如竹竿似的手伸了出来,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这一记重拳。
面摊老板顿时一愣,回过神后,看见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糟老头,心中何止火冒三丈这般简单,简直在霎时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今天倒的是什么大霉,怎么碰上乞丐儿后又遇老乞丐?可任由面档老板如何折腾,右手却被白发老头紧紧制爪动弹不得。
白发老头笑了笑,另一只手递出空空如也的酒葫芦,说道:“老板,来四碗牛肉面四个窝窝头,再帮我把这个酒葫芦给灌满了,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屠苏酒。”说罢抓住面摊老板拳头的手一松,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颇为沉手的银子。
面档老板见着了银子后双目发光,脸色大变,也不管这老头穿得是好是坏,连连哈腰陪笑道:“好好好,请坐请坐。”
白发老头挠了挠白发,转过头对少年们笑道:“吃面罢。”
热腾腾的牛肉面香气四溢,在这荒凉的北嗍中最富盛名的便是酱牛肉面与屠苏酒。
夜愈发深沉,寒气也愈发袭人,伤城的大街上形影寥寥。
老头神思飘忽,看着满城雪景不由得暗暗赞叹,整座伤城恍如披上了白色衣裳,屋顶枝头长街皆是一望无际的白雪,任谁也会为之动容。
装满屠苏酒的酒葫芦端了上来,白发老头眼睛一亮,忙捧起酒葫芦泯了一口,喃喃自语道:“乖乖,果真是南桂花北屠苏,这屠苏酒烈中带甘,流入喉咙后齿颊留香,不愧有北方酒魁之称。”
痛饮之际,老头的余光掠过这群苦命的少年,当目光落在个头最矮却是最勇敢的少年身上时,白发老头莫名一愣,眉头微微敛起。
这群少年虽是衣衫褴褛,其实都长得秀气端正,若是换上一身打扮,都像是那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可无奈命运多坎从小就是无亲无故流浪街头的孤儿。
白发老头看着那年纪最小的少年若有所思,心里暗道:“真的太像了,天地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莫非……”
一个莫名的念头从老头心底涌出来,但顷刻便被压回心头。
那年纪最小的少年不去动热腾腾的牛肉面,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口拳头大的窝窝头,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骄阳般的笑容,说道:“谢谢你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