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正是朝廷所希望看到的。”龙浩天视线洒向窗外,继续说道:“当然,髻霞作为五大门派之一,自然是逃不出朝廷的这盘大棋。”
白云沉默了下来,依旧如坠云雾。
“髻霞与世隔绝,你对山下风云变幻的时势并不了解,万象观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万象观这些年披荆斩棘,借着朝廷暗底下的扶持步步青云,由一座偏居一隅不入流的小门派一跃成为江湖中的一线门派,大有跻身大梁第五巨擘之势,明眼人都看得出,万象观之所以发展得如此神速,朝廷功不可没。”
龙浩天收回神游江面的视线,将目光重新投在白云身上:“自二十年前那场正邪大战以后,髻霞派与世无争,不再问江湖琐事,这可不是朝廷所愿,在大梁的历任皇帝的推波助澜下,髻霞才得以稳站正道五大巨擘的鳌头,又有天下第一道教这一顶高帽,与江南木如寺分庭抗礼,才铸成了如今南佛北道的格局。”
白云初涉江湖,哪里抓得住其中的隐晦,约莫是心生疲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色黯然无光,髻霞山上与髻霞山下,俨然是两个世界,髻霞山下,有太多太多的复杂纷扰,尔虞我诈,让人猝不及防又无能为力,白云开始怀念在上飞来峰上练剑的日子,清早摸火卵石,中午做饭,夜晚在月明星稀的揽月亭上修习剑术,又与莫天象围在篝火前闲聊下棋,尝尽各式各样的烤野味,生活简单充实。
龙浩天心思玲珑,深谙白云涉世未深火候欠佳,自然是听不懂自己适才说的那番言语,于是又说道:“你可知朝廷从前为何要扶髻霞派成为正道五大巨擎之首?不是要让髻霞受万世香火,更不是要髻霞度化世人,世人皆知天底下的法不过是佛与道,历代皇朝不是佛寺纵横便是道教盛行,有幸被选为国教的,麾下信众芸芸万千,一呼百应,如那大宋王朝的墨家权倾天下,势力盘根错节,从庙堂到江湖,甚至延伸至王朝的核心部位,砍不得也清不完,朝廷之所以让髻霞与木如寺南北而立,正是不想重蹈覆辙,步大宋王朝的后尘。”
素袍公子继续说道:“说白了,朝廷从前之所以要扶持髻霞派,其一就是想要髻霞与木如寺之间相互制衡,其二想是借髻霞插手这片江湖,庙堂与江湖虽向来有互不相干这一规矩,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位皇帝眼里会容得下沙子?”
白云恍然大悟,终于听出了这话中的隐晦,大胆推敲道:“所以朝廷想让万象观取代髻霞成为天下第一道派?”
龙浩天的眉宇间总是散发着一股道不清的英气,与寻常的富家子弟截然不同,加之心思细腻见多识广,让人
很难相信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游历江南的纨绔,他点了点头,语气廓然了几分:“髻霞山这些年有意避世隐退,朝廷劳心劳力好不容易栽培出如此庞然大物,却在为我所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