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天曲子的女子终于迈出了步子,她递给了我十两银子,我又惊又喜差些就要眼泪鼻涕一同掉下来,这十两银子恰似雪中送炭,足足够全家人两三个月的开销,我正要上去感谢这位一袭青衣的活菩萨时,她却已离开了十多步,定眼一看地板上竟然有一卷曲谱子,心想定是那位青衣菩萨落下的,我便急忙捡起谱子追上那位活菩萨,谁知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说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要了,便把这副谱子赠与了我,说这副谱子天下间独一无二,后来我借着这一曲天仙配在各大客栈酒楼卖唱,攒下了不少银子,也才有了这间养活全家人的小茶馆,那位女子啊可真的是活菩萨。”
老掌柜擦去眼角的热泪,拱手深深一拜:“今日有缘得以偶遇恩公,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道谢,请恩公受掌柜的一拜。”
老掌柜执意要跪下,却始终被窦长安以一手搀扶。
“不必了,千里良马得有伯乐赏识才有机会日行千里,遇不上伯乐就只能关在马厩里头糟蹋浪费,再好的美玉胚子也得遇上好的巧手工匠才能价值连城,这首曲子也是一样的道理,蜀曲与黄梅曲两大戏曲流派截然不同,就像是山川与大海既不相交,也不相融,由两者糅合而成的天仙配,想要把控好每个音律发声难度极高,想要唱出名堂更是难上加难,寻常伶人压根唱不出此般游刃有余的妙音,你能借这张谱子攒下了这间茶馆是你的本事,实属伯乐与千里马之遇,与我并无多大关系,就不必恩公前恩公后地喊着了,你岁数比我大,让店里头的客人听见了多不妥。”窦长安边说边搀扶着老掌柜坐回到椅子上。
老掌柜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恩公就是恩公,何来不妥之处。”
窦长安不再说话,看着那张已泛黄褶皱的谱子怔怔出神。
老掌柜看了一眼谱子,又看了眼神思无主的中年男子,坦荡说道:“恩公今日与这张谱子有缘重逢,谱子也该物归原主了。”
窦长安的眸子微微收缩,衣袖拂过桌面,泛黄的谱子哗哗地卷起,但下一刻这个发鬓微白的中年男人却停下了动作,袖子又是一甩,双手重新负于身后。
桌子上那张卷起的泛黄谱子恍如隔世。
“她不要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说罢,窦长安洒脱地离开了茶寮。
泛黄的谱子,刻着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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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笑容灿烂地从醉花楼走出,素袍公子抛给自个的钱囊里头一共有一百两银子,打点好客栈厢房与胧月包厢后,钱囊里头还剩下二十两出头的银子,可真是发了笔大横财,钱囊在怀中当啷当啷地响,店小二乐开了
花,屁颠屁颠地领着众人来到一家与醉花楼相照面的客栈。
四间厢房,白云张雨若和窦长安分别独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