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有人沈言曦不敢站起来,等到只剩沈言曦时,她浑身发冷,额头冒汗,小腹宛如揣着一把刀在一层层剥伤口,脑袋都痛得嗡嗡直叫。
她给季礼打了无数个电话,季礼没接,发了无数条短信,季礼除了最开始那条“等”字就没再回。
天色越来越晚,教学楼越来越静。
当她在心里骂季礼无数遍,疼得快没力气时,季礼倏地推开教室门,来到她身边。
季礼明显是跑上来的,呼吸还很重,沈言曦看得出来,可看到季礼的那一瞬间,她就是难受又委屈:“你怎么这么慢啊!”
季礼拿手背擦掉小姑娘额头上的细汗:“要我给你看一下超速罚单的短信吗?”
沈言曦瘪瘪嘴。
季礼扶她:“起来。”
沈言曦眸里蓄着水汽:“不起。”
季礼:“起来。”
沈言曦倔强:“不起。”
季礼终于从沈言曦的别扭察觉到什么,朝下看了一眼:“衣服弄脏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小姑娘这种情况,有些不确定。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季礼没说话,转身下楼取车里拿了常备的防寒服上来给沈言曦披上。
时值五月,大家都穿着轻便的春装,沈言曦叨叨地嫌弃防寒服又黑又丑又奇怪,她才不穿。
“闭嘴。”季礼瞥沈言曦一眼,直接把她连人带衣服抱起来让她站旁边。
一圈淡淡的血迹印在蓝底椅面上,沈言曦嘴唇嚅了嚅,窘迫得要命。
季礼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从她桌上扯了餐巾纸,又倒了点她同桌剩下不要的水在纸上,弯身帮她擦凳子上的血。
沈言曦看着季礼。
二十岁的季礼身形出众,侧脸清俊,下颌线分明之下,喉结起伏弧度清晰,教室的白炽灯光落下,将他身上介于青涩成熟、杂糅惯有清冷的气质衬托得愈发强烈,偏偏他还做着和他本人格格不入的事情,因为自己的……
一丝隐秘、杂糅、羞耻的意味冲向沈言曦大脑,莫名难为情的情绪席卷了她。
沈言曦忽然大哭。
季礼没擦完,有些头疼,他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凶地问:“哭什么?”
沈言曦嚎啕着:“我不知道。”
季礼:“……”
季礼帮她擦完凳子,又给她收拾了课桌和书本,然后听到小姑娘大哭将近三分钟后,悲戚道:“我不是仙女了。”
仙女不会来姨妈,她居然来姨妈了呜呜呜。
季礼一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沈言曦吸吸鼻子,弱小无助地看向季礼,我都这样了你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