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钟一格一格走响。
安静在冷硬规则的空间中放得无限大。
一秒, 两秒,三秒。
沈言曦细软的喉咙滚了滚,抬右手, 被输液管缚住了, 她换了左手, 睁大茫然无措的眼睛, 小心翼翼摸一下自己左腿, 还在, 又摸右腿,右腿还在,右手,也在。
她秉着呼吸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 眼睛, 鼻子, 嘴巴,耳朵,都还在。
她仍是大气不敢出, 抬眼看向季礼。
季礼清淡的眼神落在她腹部。
沈言曦骤地一惊,摸向腰侧, 不像被割了肾?
她又摸向心口,有心跳啊。
所以自己到底哪儿没了啊!
自己哪儿不完整了!
沈言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偏偏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 就在她七上八下瘪瘪嘴真的快被吓哭时,季礼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告诉她:“阑尾, 阑尾没了。”
季礼很少笑得这么愉悦, 眼里夹杂着温和与含蓄, 整个人都如同春风般。
沈言曦楞了几秒, 强压着哭腔大喊:“季!礼!”
他怎么这么坏!怎么能这样!
这下, 季礼笑得更动人了。
沈言曦别过脸,嘴撇着,完全不想搭理季礼,她一边在心里把季礼变成面团□□千百遍,一边憋着一口气等他笑完:“安洁呢?”
季礼:“在处理你被自己包养的事。”
沈言曦没好声没好气:“我不想看到你。”
季礼作势起身朝外走。
沈言曦惊了,现在凌晨三点,她一个病号被他吓唬了发发小脾气他怎么还真走!
季礼转身,脚步还没迈,便听到身后传来小姑娘闷闷一声:“回来。”
季礼心下发笑,回身按了护士铃。
阑尾炎就是个小手术,沈言曦各项指标都在控制范围内,医生给季礼交代注意事项,季礼一一记下。
医生走后,季礼坐回沈言曦床边。
沈言曦:“我渴。”
她嫌弃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沙哑难听。
季礼用棉签沾了点水给沈言曦润唇。
沈言曦:“我手不舒服。”
又麻又胀。
季礼用小枕头垫起沈言曦输液那只手。
沈言曦哼哼两声:“还算有点良心。”
季礼坐回狭窄束缚的陪护椅。
无声中。
季礼问;“你不用解释一下?”
沈言曦:“解释什么?”
季礼:“死狗不怕开水烫。”
沈言曦不假思索:“你不觉得死猪不怕开水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