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碎一口银牙。
一秒,两秒,三秒,如情景重现般,林皎松手,玻璃杯摔在季礼刚刚站的位置。
其他人眼神投向林皎,而季礼单手插袋,步伐稳然,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
大片雨云卷在远天的夜色中,呼啸的风刮过植被发出“哗哗”声,没关严的窗户一下一下撞出响动。
这个点阿姨已经从通道回了保姆房,季礼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沈言曦卧室给她关窗。
他记得小祖宗窗台上放着块新买的粉色羊绒毯,淋湿了她指不定得多心疼。
季礼想着,心里生出点柔意。
“刷”,拉拢第一扇窗。
“刷”,第二扇窗。
“刷”,季礼关上第三扇,回身站直准备把她梳妆台上的细口瓶插花顺便带出去让阿姨明天换掉,余光不经意扫到桌角的一本笔记——镂空硬壳上写着“季礼”,然后一圈乱七八糟粗细不一的线条把“季礼”两个字涂掉。
对自己这么大怨气?
季礼脸色凝了凝,放下花瓶,翻开笔记。
看到内容,他脸色慢慢舒展开来,越朝后翻,眉眼间的温和便愈发明显。
沈言曦是个极其随性的人,这样的随性体现在她日记第一页的日期可能是十年前,第二页就变成了五年前,第三页可能是十一年前,第四页可能是空白,下次有内容,可能是十页之后的一个月前。
别人写日记是小心谨慎地记录心事,沈言曦是每个家都放着个日记本,回哪儿随手翻到哪就写在哪,就连写日记的工具,也五花八门——中性笔,钢笔,铅笔,圆珠笔,眼线笔,眉笔,甚至还有唇釉?
唇釉干涸之后在纸张上凝出一块颜色艳红的固体。
季礼知道沈言曦有写日记的习惯,也知道如果自己看了,估计她能扛着大刀让他认错,季礼出于维护家庭和谐稳定的考虑,从未看过,这厢意外入目,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本子上各种笔痕,心下一阵好笑。
形式多种多样,主题亘古不变。
骂季礼,讨厌季礼,愤慨于世界上怎么会有季礼这么可怕的人。
“3月20日,胡萝卜胡萝卜胡萝卜!!我要疯掉了!!我又不是垂耳兔吃什么胡萝卜!!医生都说了是假性近视,他聋吗!!还要我吃!!只有中老年才会真的觉得胡萝卜治近视吧!!噢不光是胡萝卜,还不允许我打游戏看电视!!呵呵呵呵!如果魔鬼有名字,那一定是季礼!!”
“1月14号,谢谢季礼远在重洋之外提醒大伯母摸电视屁股,摸电脑屁股,摸手机屁股,摸psp屁股,摸吹风机屁股,他对摸电器屁股有这么大的执念吗?!在一模来临之际,我诚挚祝愿季礼哥哥喝水拉稀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