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大渔船正慢慢下沉,上面的人纷纷离开,上了小船,往岸边而来。
余乾洪舍下众人,往这边奔来,恭敬地道:“慕君辛苦了。”
青衣人淡淡道:“他们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愚蠢,相反的,你倒是蠢得可以。你是怎么办事的?人家在下面藏了那么大一个玄机,你竟然一无所知。”
余乾洪一脸惶恐之色,颤声道:“是在下疏忽了,有失职之罪,还请慕君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上,为我在少主面前说说情,从轻发落。”
“其他人都解决了吗?”
“这个……唯独不见沙青南的尸首。”
“混账!把事情办成这样,你让我怎么给你说情?”
“他已经中了我两剑,肯定逃不了多远,我这便派人沿河搜寻。”
青衣人弹了弹头发上的水珠,冷冷道:“听说这个沙青南以水性见长,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若是他逃脱了,对你很是不利啊,余庄主。”
“是,在下明白。”余乾洪挤出一点笑容,“那我这便安排人手去了?”
青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摆了摆手,便独自往林中去了。
长安城北,一条声乐阵阵的巷子尽头,有一片幽深的庭院。
此处多为一些老宅,虽然屋瓦旧了些,却有着一种他处没有的古韵和清静。一些风雅的文人,或者外地那些家境富足的官员,多在此居住。
朦胧的月光给错落的屋舍洒上了一层银色,四下清冷而恬静,唯有庭院中的树木在风中轻轻作响,与外面那巷子中不时而起的嬉笑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色中,一个人也没有,聪明的,此时都躲在被窝里享福哩。
四下只剩几处零星的灯光,大多数人都已睡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一名作家人打扮的老汉,手提着灯笼,径直朝那边一处亮着灯光的阁楼走去,瞧他熟门熟路,似乎常来这里。
他走到后院,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什么人!”
“是我。快开门,我有急事求见主人。”
门打开一道缝隙,那人挤了进去,快步上楼。
“且慢。”门后的两名汉子连忙追了上去,“主人正在……忙着哩。”
“管不了这么多了,大司空急召主人过去一趟。”
那两人一听“大司空”三字,登时闭口不言,止住了脚步。
老汉到了楼上,敲门道:“主人,老奴有急事求见。”
一连叫了几声,屋内却无人答应,侧耳一听,里边不时传来男女的嬉笑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推门而入。
垂挂的帷幔后面传来一声喝斥:“什么人?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