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次跺脚,拽着她爹的手往前拉,心里着急得不行。爹啊,我知道你平时话挺多的,但是你能不能分轻重缓急啊。那头都要火烧眉毛了,你咋还能跟人扯闲篇呢?
陆时秋装作没看到三女儿焦急的脸色,继续跟别人唠嗑,“听说你上上个月回趟老家了,怎么样,那边挺好的吧?”
“好啥啊。我们那疙瘩离兴元府那么近,之前韩广平就时不时去骚扰。后来百姓全跑了。我家新盖的三间大瓦房,花了几十两银子,说扔就给扔了。上上个月没舍得,我寻思那边可能已经打完仗了,回家一瞧,好家伙,三间大瓦房,一点都不剩,那砖头全被人给搬空了。”
“谁搬的?”陆时秋好奇道。
“不知道啊。反正那边房子也没了,我以后也不惦记了。今后就在这边扎根,凑和过得了。不过我来的时候,听人说朝廷派了二十万大军搅灭乱党。韩广平吃了败仗。兴元府不少百姓都逃了出来。”
盐俭县消息闭塞,陆时秋从未听过,不免又多问了一句,“这啥时候的事?”
“得有好几个月了吧?反正跟咱也没关系。韩广平再能耐也打不到咱们这儿。”
陆时秋想想也是。盐俭县离兴元府有几百里路,又是个穷困县,打仗怎么也不会打到他们这边。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陆时秋赶在三丫炸毛前,跟对方告了别。
三丫拽着陆时秋的手,急切央求,“爹,你别再跟人聊天了。小石头是我的好伙伴,他要出事了,我会难过死的。”
陆时秋不免自责起来。为了不掺和别人家的家事,他跟闺女使这点小心思,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接下来,陆时秋没再作妖,跟着三丫一起往小石头的新家走去。
刚拐进巷子,远远就看到一户人家院门外围了很多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不过还是女人居多。
三丫本能觉得事情不妙,一把丢开陆时秋的手,大步跑了过去。
看热闹的人很多,这家又是一人高的砖墙,三丫伸着脖子蹦跳根本看不见。她想透过大人的腿缝挤进去,可人家站得笔直,她根本推不开。
陆时秋终于走了过来,掐住三丫头的腋下将三丫高高举起。
可把三丫吓了一大跳,赶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待看清是她爹,她心里暖暖的,正要咧嘴笑,就听院子里传来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周围议论声四起,“哎哟,这孩子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年纪,居然就骗家里钱。这要是我儿子,早就大耳刮扇过去了。”
有人不赞同道,“前头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当亲生的看待,你看这孩子身上穿得多差啊。可见平时这两人有多苛待孩子。”
“对啊,有后爹就有后娘,这孩子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