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狄云枫点头承认,他和白秀安都知晓,这个谎言说破其实是无关大雅的。
“先前英兰身体有所不适,我曾亲自去有福药庄里帮他们拿过药,也有幸见过坐诊的大夫,他虽一把骨头生龙活虎,但绝没有你这么挺拔伟岸,”白秀安边说着边深意地望着狄云枫,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我哪位故人?”
“你冷不冷?”狄云枫忽而问。
“并没有什么感觉。”白秀安道。
“那就去风口上坐一坐吧。”狄云枫也未经白秀安同意便已迈开步子往拔高的山丘上走去。
白秀安跟上来:“我有过很多故人,但是愿意在雪夜中赏景之人还真只有一个人,不过那时是秋天,他喜欢在冰凉的深秋中躺身望月。”
“夏蝉冬雪,春花秋月,其实天涯浪子都爱赏,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总是会永恒地循环,也总是不会变心。”
“我大致已经猜到你是谁了。”
“你的猜测毫无意义。”
“为何?”
“如果我戴面具的意义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那我又何必来寻找你呢?我戴面具只是生怕风雪刮花我俊俏美丽的容颜。”
冰河虽飓风泛滥,白雪为黑夜所沉沦,万千营帐熄灭了灯火,整个黑夜静得只剩下雪落冰河的声音。
狄云枫取下自己的面具,即使白秀安已知晓了他的身份可他还是不得不要取下面具。
不取下面具怎么喝酒?
狄云枫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坛酒,丢给白秀安一坛:“喝。”
白秀安接过酒坛,神色十分凝重:“身为一个军人,当严守军规,当下正值尖峰时刻,军队里不让喝酒。”
狄云枫指着山丘下的万帐军营道:“我知道你馋,这军营里的几百万人都馋,喝吧,离战争结束还有一段日子呢。”说完他便自己仰头倒灌起来。
白秀安舔了舔嘴唇,一口闷酒,将整整一坛子酒一滴不洒地灌进了肚子,战场上无时不刻都是尖峰时刻,所以他馋了近十年的酒瘾儿。他扔去空酒坛问:“还有么?”他已经伸出了手,他晓得狄云枫还有。
狄云枫笑着又丢给白秀安一坛酒,道:“这一坛酒,漫酌,漫酌,我也不多了。”
“哈哈,这么小气做什么?今日我喝你十坛酒,来日还你一千坛,一万坛!”白秀安大笑,几口鲸吞下一坛酒,伸手索要道:“再来再来!”
狄云枫只好再丢给白秀安一坛。
白秀安本是个温文尔雅之人,谁晓得他喝酒竟如此狂放?要了一坛还要一坛,注定今夜不醉不归。
七坛酒后,白秀安终于了有了醉态,他顺着山崖前坐下来,拍了拍肚子示意自己要开始慢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