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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华沉了脸,眼神微微一闪有了打算。
可执若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走到门边时头也不回地道:“衍华,替我瞒住,你答应过我的。”
白衣神君那点打算毫无征兆地被戳破,他神色一滞,像是暴躁又像是无奈,只能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原来越远——
此时差不多已到正午,无月山上执若房门紧闭。
从端着药碗穿过小院,走到她门前。
“上神?”从谙轻轻敲一敲房门,道,“该喝药了。”
屋内传出一点微弱的回应,国师推门而进。
寝殿内有些昏暗,浓重的药味缭绕不散,同熏香混杂出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而在这一片昏沉中,床上有人影微微一动,是执若撑着胳膊坐起来。
从谙走到她床前,道:“上神,今日好些了吗?”
执若接过药碗来,面容憔悴病骨支离,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还是故作的轻快,笑道,“本上神什么时候不好了。”
听得这话,门外守着的将何只觉得眼眶猛地一湿,又被他死命忍住。
此时距离她开始净化混沌,已过了十天。
这十天里,她的神力一日比一日少,也一日比一日虚弱,开始时还能自己勉强从阵法中出来,到了这几日,已经完全不能支撑了,常常是将何踹开门,见她已经神志不清。
她虽然难受,却还总要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每日说些胡言乱语安慰他们,将何开始时去给她送了几次药,送一次心疼一次,便只好换了从谙。
不是说国师毫无感触,而是她一张面瘫脸,不太容易给执若看出他们的情绪来。
她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再让她费心哄他们。
可就在这一片凄苦中,她还要分神出来给远在魔族的少君写信,每日一封,从未间断。
是给君寒的定心丸,告诉他自己无恙,也是给自己的慰藉,支撑着她在这艰难中走下去。
此时屋内执若刚喝完了药,正抬眼问从谙:“君寒来信了吗?”
从谙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来。
执若展开,凑着屋内昏暗的光,一字一句地看着,眼中便难得露出暖融融的笑意来。
将何站在门外,从窗户远远地看过来,看着他虚弱的师尊,嘴角是难掩的苦涩。
凭什么要她来受这种苦,她本该最自在。
而他到底还是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午饭后,执若不知怎地精神难得好了些,她使唤将何把她抱到院中躺椅上,慢慢地专注地,编起一只草蝴蝶。
半个时辰后,执若招来了灵鸟,带着一封书信去了魔族——
魔族,魔尊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