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翻滚如花,随风向西,灌入峡谷之中,似乎在为峡谷中惨死的鲸海派弟子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忽然,山风一滞,树叶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还没来得及落地,谷风倒灌回来,如同规模宏大的暗流,把落叶重新送上了高空,继续着死亡的舞蹈。
树叶从上的脚下翻卷而过,擦着郭离子、杨乐天、鲍策身边,一路向东,从三千逍遥弟子中狂飞而过。
一袭黑袍,如同一片巨大的枯叶,缓缓地从谷口瓢出,后边跟着古道基和三名鲸海派门众。
“兵!”郭离子朝身后的弟子打了个手势。
逍遥弟子如洪水般退去,藏迹在山后。谁也没有注意到,队伍最后边的少年,悄然离开了众人。
到了离上百丈之远的地方,兵骤然停了下来,唯有一身黑袍轻颤着,如同一只枯叶蝶悬浮在灰白色的天空。
两人隔着袍服,彼此凝视,谁也没有说话。强大的威压四溢开来,空气似乎骤然凝固了,飘舞的落叶纷纷直坠而下。
郭离子、杨乐天和鲍策将灵气化作劲力护在身周,同时凝神戒备,避免心神为对方的强大威压所扰动。
兵抬手遥指上,嗡里嗡气地道:“大胆匹夫,如此嚣张,难道你就不怕遭到天道宇律的惩罚吗?”
白袍微动,上嗬嗬而笑,声如牛嗷,笑毕,满是不屑地说:“天道宇律?得了吧,你我都是回不了头的人,又何必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天道宇律?回不了头?”郭离子听得云里雾里,杨乐天和鲍策也是迷茫不解。
似乎被上刺中了某处要害,黑袍沉默一会后,道:“抛开天道宇律,你我也是同道中人,又何必苦苦相逼!”
上摇着头,白袍无风自动。他大声斥责:“错了,大错特错,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是谁制造了星光镇血案在先?是谁纵容鲸海派暗中勾结南方诸派,屡犯我瑶崆四大派边境?又是谁驱狼吞虎,意欲将我瑶崆四大派蚕食鲸吞一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若再不出手,岂不是任你宰割了?”
“好,很好!”黑袍大笑,喋喋如夜袅。
“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该是你我的作派!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容身之所,为什么偏要在这里横插一杠?上次略施薄惩,只是念你千年修道不易,希望你能知难而退,没想到你竟不知进退死活,那就休怪我不念同道之情了。”黑袍说完,跃跃欲试。
“哈哈……”声如鬼哭,闻者无不竦然动容。上骤然止住笑声,声色俱厉地说:“同道之情?好吧,念在同道之情的份上,我给你指两条明路,一条是与我携手,共追大道,另一条是滚回鲸海去,让出南方诸派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