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黄昏时分。
没有风,也没有雪,天地之间一片干冷。
古老的南海镇笼罩在阴暗的暮色中,如此寒冷的季节,青石长街上空无一人,一片寂静,勤恳本分的渔夫们早早的躺在了松软舒服的床榻之上,就着温暖炉火沉入了梦乡。
小镇的尽头再往前走片刻,便是灰蒙蒙的大海。东南海角处是一艘荒废已久的破旧小船,小船的旁边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礁石,礁石上静坐着一个年轻人,他头戴斗笠,手中握着一条长长的鱼竿,薄薄的粗布衫早已被浓雾打湿,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寒之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耀出淡淡的青芒。刺骨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扑上了礁石,浸透了他那双破烂烂的鞋子。可他就像是一尊生铁铸就的雕像,丝毫不觉得寒冷,只是那么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远方的大海。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可小镇的渔夫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这几个月以来,年轻人每日天不亮便来到那块不大不小的礁石处,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直到午夜时分方才离去,第二天渔夫们还没起床他便又早早的来了,依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依然一坐便是一整天。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钓鱼,因为鱼竿的尽头虽然有线,但却并没有钩,这样的钓法就算那他在这里坐上一辈子恐怕也是钓不到鱼的。小镇的渔夫们觉得这个年轻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但无论是哪一种,万一发作起来,恐怕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对这个古怪的年轻人总是敬而远之。
这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七天了,他已经等待了整整一百二十七天。
这个清瘦的年轻人依旧静静的坐在礁石上,遥望着远方,神情之间充满苦涩的思念。
可远方依旧什么都没有,除了幽暗的迷雾。
一朵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了年轻人的手臂上,年轻人却宛如被毒蝎蛰到了一般,浑身颤抖起来,“不可能,这里是南海,怎么会下雪呢,不可能的。”
又一朵雪花飘落在了他的手上,年轻人抬起头,他看到漫天的雪花正在盈盈落下。
年轻人脸色苍白,怔怔的看着这一片银灰色的天幕,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天空怒骂道,“你这瞎眼的贼老天,为什么要下雪,这里是南海,南海是不会下雪的,你他娘的一定搞错了,给我把雪停了,你这该死的老天。”
年轻人像是疯了一般,仰天不停的咒骂着,雪很快大了起来。天地间很快变成了一个晶莹无暇的世界,可年轻人的心中却是一片黑暗。他望着絮絮飞雪,不再叫骂,他的眼眶突然变得湿润起来。
“不能下雪,老天爷,不能下雪的,下了雪,海水就要结冰,海水要是结冰了,丁逸就真的回不来了,老天爷,就当我盈歌求你了,别下了。”年轻人的声音在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