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清煜不知师从何处,小木剑耍得却是一绝,却从不伤人性命,以至于西津河盗从不觉得这个以打斗为乐的小鬼也是河盗的一员。可若真说起来,即使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胥清煜的身手在群盗中都是人上之人。
十七八岁的胥清煜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身手不凡,水陆都混得开,拿着一把小木剑就从西津渡一直打到金山麓,气如长虹势如破竹,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快意少年郎。结果在一年元宵遇到了镇江的一个富家小姐,红线就牵住了少年的无名指,直勾得他没了三魂七魄。他与那名唤小嫚的姑娘倒不是一眼难忘心意难平,华灯初上在灯下结缘,而是小嫚在河边送走了小荷灯,被几个醉酒的家伙轻薄。
小嫚脸皮薄,只知道步步退闪,直退到岸边再无退路。胥清煜就是这个时候轻飘飘地踩着乌篷船顶倏地落在小嫚身前,挡住了那几个家伙。
当然,那么热闹的夜里自然没有人注意一个舞着小木剑的少年啪啪啪把几个醉酒撒泼的壮汉打进河里,也没人注意到长夜尽头胥清煜踩着屋檐,一路护送小嫚回了家。
临别时小嫚问胥清煜是何来历,胥清煜木剑一舞,清冷月光下他哈气结雾,比月光更澄亮的是他的目光。
于是二人便相识了。
胥清煜突然有了除别着小木剑纵横西津的爱好,那就是跑去小嫚府上唱两句小曲。虽然河盗常常觉得胥清煜唱的吵,但是胥清煜觉得唱的还不错,小嫚则认为他比父亲常请来家中唱戏的伶人更为出色些。
小嫚喜欢跳舞,她会在自己花园里翩翩起舞,红衣长裙裹着曼曼红纱,婀娜转身间像是绽放在天地间的花朵。房顶上的胥清煜也不闲着,他自小习武,身子骨硬,可跳不了舞,于是便弹着木剑发出“邦邦”的声音,然后唱着小曲儿给小嫚助兴。
他不慌不躁地过了一年四季,春光催促着胥清煜往返于西津和小嫚家,夏阳晒得他躺在小嫚房檐下装死,秋风裹着枫叶绕着小木剑转了一圈又一圈,到了冬天,连西津都结冰的日子里,胥清煜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藏在家里靠着练剑取暖。
西津的河盗取笑他说:“胥清煜你本事不见长,这嗓子倒是一天好过一天了。”可往往说这些话的家伙总是在三两招之内便被胥清煜打得找不到从哪上船。胥清煜也不反驳他们,揍,揍服气就完事了。
“他自称怪侠倒也罢了,哪有一点河盗的样子?”
“他会打家劫舍么?”
“劫富济贫?劫富济贫不算打家劫舍,我们管那叫行侠仗义,再说你看他劫的那些大户人家,不是柴房的柴被劈好了摞得整整齐齐,就是几个光顾的梁上君子被捆捆挂在了门口示众。”
“这哪有一点河盗的样子?”
于是又到了上元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