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黑屋。吴管家将他瘦小的身子挂在一个大铁勾上,然后,端来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灌了个透。他哆嗦着,哭喊着,苦苦哀求着,挣扎着。
但没用,吴管家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眼球都不怎么动。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宰羊的刀子,似乎笑了笑,就开始剥郭羊的皮。
吴管家先用刀子在郭羊的额头上割了点小缝,将指头伸进去,将伤口往大撑了一圈。停了一会儿,吴管家一根硬而冰冷的指头伸进去,勾住郭羊的头皮,用刀子顺着头皮割了下去。然后,放下刀子,两只手抓住两片被割开的头皮,使劲往下一缒。
郭羊一声惨叫,就看到自己的身子,光溜溜的,血淋淋的,白里透红,血管和心脏使劲跳着。
恐惧和疼痛让他浑身抽搐。
郭羊看见自己被剥了皮后,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羊羔,可笑地挂在一根木桩上。
“啊——”郭羊清晰地听到自己的一声惨叫,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清晨,朔州的冬日干燥而冷。
阳光照在那堆干草上,透过缝隙,照在像狗一样蜷缩着身子的郭羊身上。
干草动了动。过了一会儿,又动了动。
一只小手慢慢伸了出来,黑而瘦,沾满了血污。
接着,是另一只手,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七条血痕的脊背。
郭羊从干草里爬了出来,有些迷茫:“我不是被剥皮了吗?怎么还活着?”
他在地上爬了一会儿,终于想清楚了,这只是做梦。
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还没被剥皮,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真实的一次剥皮。
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尚未到来的惩罚,其恐惧程度将远远超过他已经忍受过的。
郭羊望着山下的吴家庄,一大片建筑都属于吴老爷。在冬天,吴家庄的主人都起得比较晚,只有那些下人们已经在忙碌。张妈应该在厨房熬粥吧,或许还炖了一锅羊骨头汤,那可是吴老爷吴管家们的最爱。李德志应该在清扫院子吧,他是个干瘦而精明的老头,也很轻快,颇得吴管家看重。
羊圈里,那些羊们,应该在等着郭羊清脆的吆喝声吧。往日,郭羊早就将羊圈的羊粪清除干净,在阳光照耀下,赶着它们上山了。
但今天不行。郭羊不敢回去。
他的命不如羊,也不如一条狗。他受了伤,还得一声不响地爬在这棵歪脖子老榆树下,生怕被人发现。尤其是怕被吴管家发现。
他一动不动地爬着,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下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决定:逃。
是的,得逃,逃得远远的,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郭羊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