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再也都写不下去了。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面前宣纸上面。
那血墨写的字,被泪水晕染开了,化作了一团团的。
崔清芜只写了端木两字,竟然是再也都写不下去。
端木紫麟要娶王珠了!
他要名正言顺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呀。
崔清芜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一缕狠色,伸手一拂,将面前的笔墨纸砚纷纷摔倒在地。
她才不甘心,若她不能得到,别人也是休想快活。
此生此世,这一对儿男女,可都是别想安生。
木棉早吓得呆住了,崔清芜让她退下,不必侍候。
而木棉也是避之不及了。
崔清芜如今手伤了,只有那么一只手能动了。
她吃力的打开了箱盖子,将里面一件件衣衫丢出去,最后摸索到了压在了箱底那件艳红若血的衣衫。
那日,她见碧灵宫宫主对那北漠献舞的红衣舞姬似有异样,打听之下,更知晓端木紫麟总爱描绘红衣衫的女郎。
故而她舍弃了自己的喜好,整日一身艳红的衣衫,让自己花枝招展,恣意招摇。
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其实她根本不喜欢红色的衣衫,只觉得红色的衫儿,实在是太过于艳俗了。
可是人家啊,对自己却是视若无睹。
自己一番心思,全心全意,捧了心送过去,却被那个男人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崔清芜将这套衣衫铺到了几上,手掌轻轻的抚摸。
仿佛昔日爱慕的、羞怯的、期待的心思,都是一下子流过了心房。
可是这有什么用?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崔清芜不觉恶狠狠的想着。她这样子尊贵的女郎,这样子爱慕的心思,却是被狠狠的羞辱,最后一点用都没有。端木紫麟并没有一点儿爱惜,反而弃如敝履,十分厌憎。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真的非常、非常的爱这个男人,却遭受到了这样子的羞辱。
她崔清芜善于谋算,虚伪狡诈。
可王珠,也不过是个心性狠毒的女人罢了。
崔清芜泪水一颗颗的滴落下来,落在了衣衫之上,仿佛那一片的嫣红,却也是更深了几分了。
她蓦然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金剪,将这衣衫一条条的剪碎。
崔清芜一只手按住了几面,那手原本受伤了,如今因为用力太过,本来接好的断骨也是生生裂开,并且鲜血直流。
这样子钻心的痛楚,让崔清芜红唇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痛楚之间,崔清芜居然又有一股子莫名的快意。
那衣衫染上了崔清芜的鲜血,崔清芜却无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