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走过去..一双双眼睛望着我,昏暗,晦涩..就像一把的死灰,看不出一点儿生气,呆滞木讷,一个个就像丢了魂,像木偶,僵尸..那一双双眼睛里,没有希望,就像一潭沉寂的死水,绝望,一眼望不到底的绝望!
啪嗒..一下的声响,我低下了头,一个玻璃球..缓缓滚到了我脚底下,我一手捡起了玻璃球,背后忽然传了声,“大哥哥,那玻璃球..是我的!”
稚声的一声,一句童音,可我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干涩的脸!
皱巴巴,干涩涩..树皮似的小脸儿上,透着一丝稚气的笑,小孩儿朝我缓缓伸出了手,我蹲下身子,捏了捏小脸儿,缓缓把玻璃球递进了他手里,“孩子,你...你害怕吗?”
“怕..怕什么!”小孩儿甜甜笑着,我笑了,跟着这孩子..苦涩涩的笑了,“没什么..没什么!”
“他..才三岁多,还小,还知道什么叫怕!”
旁边一老头儿念了声,一双昏暗的眼睛望着我,“以后..以后怕也没机会知道了!”
“不..不会的!”我摇头念了声,“他还有十三岁,二十三岁..甚至七十三,八十三岁,怕...他迟早会知道怕的!”
“哼哼,还..还有机会?”那老头儿朝我摇了摇头,“唉,几十岁的人了..老了,也就老了,可他们..他们还只是个孩子,他还小..还没见过啥,还只是个孩子啊!”
老头儿摇着头,一脸的垂头丧气..绝望,抬头望了我一眼,晦暗的就像孩子手里的玻璃珠,毫无生气..
人老了。心死了..这些人,还剩下点儿什么,还剩下什么?
“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
人群里的一声,一道人影..缓缓朝我走了来,我抬头一望,干涩的脸,披肩的发..嘴角儿上勾着一丝笑,一丝..让人心酸的心疼的笑!
“你..你..”我吐了声,那人..正是庞然,彪哥后半生..一辈子的福气!
一瞬,我忽然明白了彪哥的那种沉闷,就像死棺之下..小花旦儿被折磨得半生不死的痛,这种痛,我懂..
“怎么了,不认识啦..年轻漂亮的时候,叫声然姐,现在老了..一声然姐都讨不着了!”庞然的一声笑,一如当初带着一股的泼辣劲儿,可我听着..却是刀尖子插心一样儿疼!
“你怎么出来了!”陈汉彪忽然吐了声,庞然一哼,“哼,怎么..老兄弟来了,还不能让我见上一面了,怎么..嫌我老,怕我给你丢人啊!”
陈汉彪愣了下,“可你..你的身子..”
“然姐,你怎么了,你身体怎么了?”我禁不住地一声,庞然倒是豁达的笑了声,“哎,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