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间里内一人在饮茶。
三人落座,有女使斟茶。
楚颂连轻声道,“这样的船倒是遇的不多,怕是京中权贵,稍后说话轻声些。”
陶真应好。
楚洛也瞥目看向临侧的轻罗幔帐处,那人正好放下茶盏,优雅从容。
楚洛微微愣了愣,似是稍微出神。
“洛洛。”楚颂连再唤一声,楚洛才反应过来,“二哥。”
楚颂连叹道,“修竹刚同你说话呢!”
楚洛眸间歉意。
她是觉得,邻桌那道身影,有些像文帝……
早前在东昌侯府,他风寒加重在兰华苑休养,当时她见他便是隔了一层轻纱幔帐,他撩起帘栊,暧昧问她要怎么谢他……
分明已经过去大半年,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神,他的语气,还有他眸间的笑意。也记得,她在兰华苑剥了几日的葡萄和橘子,当时也是隔了这层轻纱幔帐,文帝在轻纱幔帐里看她批注的册子,她在幔帐外,将葡萄和水果剥好。
等这些都剥完,她坐着又有些无聊,便开始吃大监送来的旁的水果。
她有时能透过轻纱幔帐,看到文帝唇瓣勾了勾。
而后伸手拿了一枚葡萄送入口中,优雅从容,如同,眼前这道身影……
她也不知道为何看到一个身形相似的人会想起他,但确实就是想起了,而且,一直想起……
楚洛略微低头。
“小洛?”陶真又唤了一声,楚洛回神,“修竹哥哥?”
李彻握紧茶杯的手滞了滞,修竹哥哥?
都叫上哥哥了。
“洛洛,你怎么了?”楚颂连担心,她方才在码头还好好的,眼下似是有些不对,“可是先前在码头受凉了?”
楚颂连关切。
“好像是。”楚洛顺着楚颂连的话接了一句。
楚颂连环顾四周,奇怪这里的女使似是都不在了,风寒可大可小,楚颂连撑手起身,“我去寻人弄些姜汤,你同修竹说会儿话。”
是单独留了他二人一处……
楚洛垂眸。
其实楚洛先前见到陶真是高兴的,幼时那个喜欢跟在她身后的陶真似是大变了模样,她险些没认出来。但实则细看,是五官张开了,人更高更瘦了,脸更细了,但实实在在就是早前的陶真,如假包换。
陶真虽陶伯伯从京中迁去冠洲有七八时间了,久别重逢,眼中都有欣喜在。
她同陶真谈不上青梅竹马,却算是总角之友。
二哥要撮合她同陶真,也有一半缘故是因为陶真知根知底的缘故。其实,原本陶真是老实踏实的读书人,品性也好,她是建安侯府二房的庶女,二人的家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