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会念你的好,只有恐惧你的威势时才会屈服,仁义,那不过是征服敌境的手段,屠杀,同样也是征服敌境的手段,对领兵征伐的将军而言,这两者不过是他手中的两柄剑,殊无二致。
攻占濠州城后,杀红眼的唐军虽然在城中耽搁一阵,到底不曾屠城,而后马不停蹄合围钟离,孟平没有要给吴军喘息之机的意思,大军阵势大成的时候,孟平来到钟离城前,对城头上的郭廷谓说了一些话。
“自我大唐兴兵淮水以来,淮南败亡相踵,我大军无一日不在攻城拔寨,定远县、清流关、滁州城皆已入我大唐囊中,何人能挡得半分?将军先随刘信进军涂山,而后又据守濠州多日,杀伤我大唐骁勇千余,足以报国。如今将军已失濠州,楚州军也已被我击溃,钟离乃是小城,将军以两千将士自守,岂能固哉!某劝将军一句,负隅顽抗固然壮烈,却也是险众于死之道,何不效仿定远县弃暗投明,效忠大唐朝廷?”
郭廷谓没有回答孟平的话,只是取过身旁将士手中的长弓,搭箭射向孟平,后者距离城头颇远,那箭矢岂能真射到孟平身上?然而郭廷谓此番举动,不仅果决表明了自身态度,也彻底触怒了孟平,就此郭廷谓还嫌不够,冷言道:“假使此箭能自回城头,郭某才有可能屈节投降!”
怒气勃发的不仅是孟平,所有唐军将士都恨得牙痒,孟平挥手让人将从濠州城捆绑的百姓带到阵前,指着这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百姓,“你一日不降,我便杀一百人,两日不降,我便杀两百人,你以为困兽之斗是大义之举?我偏偏不成全你。汉人自古一家,胜败皆是自家事,输了便是输了,降又如何?该降不降,为求青史留名不惜陷众于死地,与杀人何异?你有何资格得众人效力,你有何资格让史书立传?!”
在孟平冷冰冰的军令下,唐军甲士挥动冷血的横刀,将一百颗鲜活的头颅从肩膀上砍下来,那些据守钟离的吴军将士,多半就是濠州本地人,被孟平下令杀掉的百姓,不乏他们的亲友旧识,此时见此惨状,无不肝胆欲裂。
“攻城!城不克,战不休!”孟平无情的像是一块石头,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眼更是冷漠到了极点,他知道此举不一定能摧毁吴军军心,但只要大军攻城得力,吴军将士心中的恐惧最终会压过愤慨,成为击倒他们的筹码,在他那颗年轻而纯粹的心中,他有一个很简单直接的评判标准,今日杀一百吴人,压迫得吴军早降半日,便能让唐军少死一百,这样简单的换算孟平没有道理不去做。
孟平心中只有一个志向,为了那个志向,便是双手沾满血腥成为刽子手,他也毫不自惜,为了那个人的江山,他即便是在青史中背负骂名,哪怕是被后世叫作人屠,九泉之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孤零零的钟离城像是暴雨中的一叶浮萍,在唐军潮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