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自夫子为他取名之后,有空便去夫子的住处,听夫子说教。
夫子的道理有时候很大,他听得云里雾里,懵懵懂懂,觉得夫子好厉害,可又不太懂。
他也不是主动发问的人,大多时候都是夫子在说,而他在听。
有听不懂的,墨语便记下来,回去推敲琢磨。
夫子的道理有时候也很小,小到随处可见,引人深思。
每每有一知半解,墨语便欣喜若狂,只觉得那些未曾品尝过的美味佳肴也不过如此了。
在墨语看来,书永远不够,道理也永远学不完。而而夫子的道理,也永远说不完。
连续六百多个日日夜夜,近两年的时光,墨语都在夫子的教导下度过。
之后夫子说他可以去书院旁听,并将麟角笔“衿眉”赠与了他。那是墨语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赠礼,因为她是夫子。
墨语其实从未想过麟角笔如此珍贵,他之所以格外珍惜,只是因为那是夫子的心意而已。
————
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墨语轻轻叹了口气。
袁志和素聆星都被这声莫名的叹息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墨语,怎么了?”
墨语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和夫子的一些事而已,没想的一晃这么多年了。”
袁志抚了抚长髯,“哈哈,我辈修士,一向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素聆星开口问道:“河伯前辈,那些仙人境的修士,真能证道长生么?”
“对于那些仙人,我也知之甚少,毕竟这类修士,确实是凤毛麟角。只是听说我们观湖书院的院主,乃是十楼仙人境,院主掌管书院时,大夏还未建成。”
素聆星惊呼道:“那位院主岂不是活了上千年?”
“修士长生久视,与天地争命,争的过,活的就久。”
“那争不过呢?”
袁志叹了叹,“争不过,自然是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
素聆星掩着嘴。“那岂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
“正是如此啊。天下修士何其多,多少英杰都倒在了大道门前,能够站在顶峰的,永远都只有一小撮人。就如同一座通天山岳,山脚可以容纳无数人,上山之后,越往上,所能容纳的人越少,到最后,那高入九霄之处,也不过丈许大小,能容纳的人,屈指可数。”
听了这些话,素聆星担忧无比,“墨语,那我们修行,不是在一心寻死?”
“一心寻死,不是在攀登顶峰么?”墨语说道,“若是容纳不下我了,把上面的人挤下来不就好了?”
素聆星哑然。
“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