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如果你娘子死了,你会不会恨师父?”
半夏突然仰起小脸儿,认真的问道。
阿衡被半夏的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当然恨,既然身为医者,那么救死扶伤是本性,可是老神医见死不救,更何况,现在他言衡不管是出于何目的,已经承认老者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里有老子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而不施以援手的?
半夏仰着小脸,见到阿衡紧皱的眉头,便扁了扁嘴巴,垂下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恨死了,可是师父却不会因为被人恨,就会改变他自己坚持的,师父是个固执的人。”
阿衡不禁的有些吃惊,世间的人固执的很多,固执的起因却没有那么多种类,只是这柳神医的固执,颇有些奇怪。
“师弟,你去吃饭,然后喂你娘子一点,等会儿再来熟悉这些药材吧。”半夏说完,将稀粥给了阿衡,便转身去做事了。
阿衡端着稀粥到了陶夭夭的床前,她依旧那么平稳的睡着,没有任何的改变。
阿衡突然怕了,怕她会这么一直的睡下去。
“夭夭,难道你不想跟我回云暖村去买很多田地,种很多的玉米,然后我们买牛羊马匹,我们生很多的孩子,夭夭,你醒醒吧,我——我想听你说话了。”
阿衡端着粥碗,坐在一旁,只说了这一句话,鼻头便酸涩了。
或许他不知道,钢铁一样的汉子,冰冷到了极点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叫做爱情的东西,流下代表尊严的价值万金的泪水。
陶夭夭依旧没有反应,阿衡在给陶夭夭喂了一些东西之后,给她擦了擦嘴巴和小手,又检查了一遍身下的小褥子,这才准备离开。
又是一下午的强行记忆,可是这一次,阿衡却没有了前两次的幸运,他完全记不清分不清那些跟树皮草叶一样的东西,更不用说闻它们的味道了。
玄参曾经过来来一次,询问了阿衡记忆的结果,然后便撇了撇嘴巴的离开了;半夏来过三次,每次看到阿衡那紧皱眉头的样子,半夏都是不忍打扰的悄然离开。
一直到了傍晚,柳神医从他的房间出来,十分轻松的喊半夏和玄参去烧饭了,并没有理会阿衡,似乎他已经忘记了,他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这个关门弟子还带着一个快要病死的娘子。
阿衡完全没有心思吃饭,他是因为要给陶夭夭喂饭,才算是勉强的沾了点米汤。
阿衡继续对着那些完全无法分辨的东西发愁,他越是强迫自己去记住那些东西,似乎越是容易弄混,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他如果不能在子时之前完成这个任务,那岂不是要被老头儿给赶下山?
他觉得,只要小婆娘还有气息,只要他还留在这里,他们就有希望,然而,一旦他带着小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