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正跪在灵堂内哭灵,脑内一片空白的她忽然就怯了步子。宁王转过了身,瞧见阿好没注意脚下的门槛,就要跌跤,连忙上去扶了一把。
阿好直着眼睛盯着那口棺木看,忘记了和宁王道一声谢。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迈着步子走过去的,只是看到棺木中自己的娘亲闭眼躺在里面,阿好想也不想,已经跪在了棺木旁。
她怔怔地已没了气息的徐氏,探到棺木去摸徐氏的手,却见她的手腕有数道皮肉外翻的口子。阿好盯着那几道伤痕看了半晌,握着徐氏的手,摸着她的手腕,再没了跳动,终于还是接受了徐氏死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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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灵三日再送灵,一直到将徐氏安葬,阿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只是到后来,仿佛泪也干了,再也哭不出来。来悼念徐氏的不过姨母与表哥,阿好与他们不停道谢。
宋府的仆人都遣散了,宁王帮着打理了一切事宜。阿好觉得既为难了他也麻烦了他,可自己实在不中用,许多事情没有头绪,只能跟着做。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娘亲累赘,可即使如此……这世上,她再也没有了至亲。
在宋府待足了五天,一切的事宜都妥当后,仍是吕源来接阿好回宫。大门一关,锁头一落,阿好看着写着“宋府”两个大字的匾额,只能就着夕阳的余晖与它在心里沉默作别。
阿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宫,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往后该做些什么。天大地大,无以为家,在哪里,或许都没有关系了。坐在马车里,阿好终于拆开了那封据说是她娘亲留下的遗书,乍一看的确是她娘亲的字迹。
可是她的娘亲已经疯癫了十年的时间,十年都不曾握过笔,哪里还写得出这样娟秀的字?想到有人坐在书案后一笔一划小心斟酌着语句,模仿着她娘亲的字迹写下这封信,阿好又忍不住想落泪。
回到宫里天已经黑了,阿好没有胃口便没有用东西,洗漱过躺到床上,却全无睡意,只是睁着眼盯着帐幔发呆。九岁到十九岁,留存的记忆一点点都被翻出来,又觉得过去那么多年里发生的事情,都似不如这大半年时间里发生的事多。
熬到夜深之时,前些日子积攒下来的疲惫慢慢涌上来,不知不觉间阿好便闭眼睡着了。噩梦变得比过去更为汹涌,冲击着她脆弱的神思。阿好梦到了自己的娘亲越走越远,将她一个人丢下,梦到自己的娘亲说根本不想再活……
吕源与吕川跟在章煜身后,见他走到宋淑好房门外,却止了步子不再进去,都不知该不该劝。前阵子,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这几天宋淑好不在,陛下便总要到这房间里来坐一坐。吕源暗暗回想着,又不忍在心里叹气。
一阵哭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夹杂着些许呓语。吕源抬了眼去看章煜的表情,最后心一横,伸手去将房门打开,复躬身往旁边一撤,低声说,“陛下,过了今晚,您要打要罚,奴才绝无半句怨言。”
睡梦中阿好的哭声变得比先前更清晰,也听得清她在说些什么。吕源的行为令章煜脸色沉沉,他谁也